“父親不必難過,”他從不喊妖帝做父王,他總說那樣會讓兩人變的生分,時隔多年,再聽見這一聲父親,卻叫的妖帝無地自容,“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梵兒……”
“如今這九重天上,皆知我是九離,卻沒有人再記得當年那個搖尾乞憐的白洛梵了。”白洛梵說的很平靜,而妖帝聽的卻是字字誅心。
南宮玉當年還只是神族天尊身邊的一個使長,她在游歷之時,一眼便看中了尚在青丘修煉的白洛梵。而當時的白洛梵早已經訂了婚,未婚妻便是魔王的長女蘇逸宣。
南宮玉為了得到白洛梵,竟拿著青丘所有人性命,逼他親手殺了蘇逸宣。白洛梵不肯就范,不曾想蘇逸宣不忍白洛梵為了自己而為難,竟拔劍自刎。
他抱著蘇逸宣的尸體,跪在天尊面前,苦苦哀求,懇求他為自己做主,妖帝卻礙于兩族的關系,將此事攔了下來。
南宮玉回到神族,便對白洛梵沒了興趣,之前的一切對于她而言,不過只是一場游戲,她要的不過是白洛梵對自己的愛慕,毫無保留的愛慕,她決不允許自己看中的人,心里還另有她人。
然而她卻不知,如此一來卻將蘇逸宣的影子深深地烙印在了白洛梵的心底,千年、萬年,乃至永遠。
時隔數年,魔族趁神族內亂之際,率軍大舉進攻神族,白洛梵本以為他可以借此機會為蘇逸宣報仇,卻不想妖帝竟趁著神族潰敗,魔族松懈之際,率兵偷襲魔族,以至魔族元氣大傷,從此銷聲匿跡。
那一刻白洛梵終于明白了,妖帝從始至終要的只有天下,他和蘇逸宣的婚事,他與南宮玉不共戴天的怨仇,只不過是他青丘妖帝,運籌千里之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
白洛梵心灰意冷,叩別了妖帝,跪在九重天上,祈求南宮玉收留,從此南宮玉身邊便多了一個叫九離的影子。
終日面對著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是怎樣一種心情,沒有人比白洛梵更清楚。
五百多年的時間里,他數著日子,在無盡的仇恨中一天一天的煎熬著,為的就是借南宮玉的手,向這天下報仇。
“父親,幫我做件事。”
“梵兒,你說。”
妖帝對白洛梵心中是有愧的,但凡是他提出來的,只要是他能辦到,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這樣多少可以彌補一些自己對他的虧欠。
白洛梵伏道妖帝耳旁,低語了一番便離開了落華宮。白沐汐過來找妖帝的時候,正趕上白洛梵離開,兩人一前一后并未照面。
白沐汐過來是向妖帝匯報纓蔓近況的,她聽綠竹翁講的那些事情,心里很是擔心。
妖帝此時正沉浸在悔恨和自責之中,根本無心搭理這些,三言兩語便把她打發走了。
凌云楚躲在暗處,冷眼瞧著落華宮內發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一揚,邪魅的一笑,心說,好一個九離。
纓蔓按谷一道人說的,買來一些生肉喂給冥童吃,還順便給他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小白。雖然比不上活兔那么香,冥童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只是她現在的靈力實在是太弱了,尚且還不能夠隨意的召喚冥童,為今之計也只能暫且把他帶在身邊。
蘇茂軒此時也回到了魔宮,籌備起凌云楚交代他的事,眼看著噬魂獸即將蛻變,此時他得盯緊了,不能再出一點偏差。
一切似乎都歸于了平靜,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相安無事的生活著,卻不知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一場驚天的陰謀,正在悄然的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