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師父。”
豬八戒重重地搖了搖頭：“你想想，今天上路，大師兄有沒有提出去探路？做飯時有沒有主動請纓去買菜？去周圍山上摘點飯后水果？還有……師父，你啥時候見到大師兄能乖乖做題了？”
尤其是最后一點，豬八戒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不說還好，這一說，陳玄奘終于也察覺到了不對！
對哦，自家的大徒弟，啥時候這么乖了？平日里布置作業，不就他叫得最歡么？
“發生了啥事？八戒，你知不知道？”
陳玄奘表情也正色起來，都是同一個團隊的人，也相處了近一年了，能不關心嗎？陳玄奘這些日子還真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學生，當然得負責。
關心學生的心理健康，那可是前世教師的基本素質！
“大概猜到一些。”豬八戒嘆息一聲：“猴哥自出世以來，就被設計走上了一條無敵路……但是師父你也知道，踏上西行路才幾天，遇見的大神是一個比一個厲害。白虎嶺上遇到的劫難，甚至連仙神都不是，就是一團怨念……
猴哥輸的那么慘，一招都沒擋住。以猴哥那驕傲的性格，哪里受得了。”
“所以，就輸崩了？”
陳玄奘抽抽嘴角，就像是打游戲那樣，被針對了幾十次后，直接心態崩了？
“不然呢？”
豬八戒聳聳肩：“師父你想想啊，他可是大鬧天宮的齊天大圣啊！下到凡間，那個妖怪不尊稱一聲大圣……可現在呢？保護師父您，卻還要靠你一次一次犧牲來打敗敵人，無力的感覺……”
“停！你不用說了，我懂！”
二師兄的敘述，讓陳玄奘想起了前世玩游戲的時候……當年，他也是夢想過成為職業大神，尤其是王者榮耀打到了王者段位后……
為此，年滿三十的他還中二了一把，去孤兒院找到了入職職業隊的專業人員打了幾把……然后，心態崩了，王者刪了，再也不打了……
你都難以想象，同一條路對線，互不殺人。十分鐘，差了一個大件的經濟是什么感覺！
還有戰斗時，自己引以為傲的每一個走位，都恰好落在了對方技能上的那種無力；放技能因為裝備差距過大造成的刮痧……
徹底擊碎了他一個剛畢業大學生的電競夢！
心有同感的陳玄奘，主動走過去，坐到了孫悟空的樹下。
“悟空，拉我上去，我想和你聊聊。”
孫悟空向下看了他一眼，揮揮手將他拉到身旁……這時，陳玄奘才發現，自家大徒弟的眼神深處，完全沒有情感波動，就是一股子死寂……
就是那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怎么的，昨天受打擊了？想不開了？”
搖晃著粗壯的大腿，陳玄奘優先地靠在樹上，瞅著孫悟空。
孫悟空沉默了半響，手中鉛筆不停：“師父，我覺得我的人生，好失敗。”
“怎么說？”
“前半生，被佛門設計，出海、拜師，都有人安排，自己就如牽線木偶；鬧了天宮，打了地府，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結果上了西行路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很弱小，很弱小的小蝦米……估摸著，等到了西天，我也會被佛門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