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沒什么,別這樣。”
“干什么了?我哪樣了?我哪樣了?”
“沒有…”
高運博步步緊逼,卻見王溪林好像在忍著氣,于是不再說話,然后借口要上廁所,趕緊溜了。
晚上高運博睡到半夜十一點鐘醒了,接著便怎么也無法再次入睡,心頭浮躁得很。兩點多左右,他從床上爬起來,摸進洗手間。照著鏡子一看,眼袋堆成一團,眼皮腫得像兩團肉球,哪有當代意氣風發少年人的樣子。
他把頭埋進了洗水池里,打開水龍頭,冷水澆得他頭皮發麻,倒清醒了七八分。然后他打開窗戶,把整個腦袋伸到窗外吹風,沒別的,就想把自己折騰病。他知道今天的語文課上劉淑慎會宣讀成績,所以他不想去,一定要病。頭發吹了半個小時后徹底干了,覺得還不夠,索性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在百度上搜索快速生病的小技巧。
睡前拿一桶涼水往頭上澆,然后睡覺不蓋被子,第二天立刻感冒。
將空調調到十六度,去洗一個30分鐘的熱水澡,再去空調房睡覺。
找到一個感冒的人,和他在密閉空間待一會兒。
吃海鮮,可能會過敏。
這些提案被一一否決,折騰到第二天一早他還是沒發燒,只是頭痛欲裂,渾身無力。但沒體溫計上的那個數字等于什么都無,再難受也沒有用,所以他被迫去了學校,并且在上午第一節的語文課上領受了頭一份的恥辱。他以及其他兩名沒有及格的學生被劉淑慎叫到了講臺上。現在,高運博就成為了40個人目光的焦點,因為他是別人心里的優等生,視線自然聚焦在他這里,聚焦到他臉上有種燒焦的感覺。他不敢抬頭去看王溪林,他很怕是同情的表情。
而劉淑慎在說,“都把頭抬起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高運博就輕輕把頭揚起來,王溪林的臉正好在視線中央。但王溪林似乎沒做表情,甚至都沒有在抬頭看他,只是專心地在擺弄著筆袋上的船舵型拉鏈墜。他最近發現他對別人的揣測越來越不準了。以前他總能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他大著膽子看看別人,看何小楷,發現何小楷在桌上伏著。再看賈卓君,是趴在桌子上的。好像是睡著了。他看看沈冬暉,似乎也在自己玩自己的。這幫人擺明了是都在給他留面子,他心里大為感動,心想這幫同學真不白交。后來劉淑慎說了什么話他沒聽清,只聽見最后說,“行了,回去吧,把卷子好好改了。”
高運博立刻走回去,抹了一把眼睛,心說還好沒在臺上哭出來。他感覺肩膀被一只熱乎乎的軟軟的手輕輕握了握。也許是旁邊的何小楷,也許是后桌的高霈霈,他分不清楚,但不管是誰,他覺得二班都是一幫很好的人。
高運博中午午休的時候趴在桌子上悶了一覺,醒來之后渾身難受得要命,腦袋在突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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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著疼。他迷迷糊糊地想,別不是晚上折騰得起效果了。太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