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溫潤,像一把暖洋洋的細沙,毛絨絨麻酥酥的感覺席滿全身,每個字都軟下了劉艷敏的耳根,讓她無法再發一言。張志國把她的頭輕輕貼在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做大人的先把自己活好了,小孩才可能會好。這樣的道理…”
劉艷敏點頭,把頭埋進張志國的脖子里說,“謝謝。”
張志國輕輕將她推倒在床上,劉艷敏沒攔著,讓他得了手,喘息過后,劉艷敏呢喃著亂七八糟的碎話絮語,張志國發現劉艷敏的淚水又要下來,于是匆匆抽一張紙塞進她手中。
張志國強撐慵懶,立刻起身,按照劉艷敏的喜好匆匆做了兩碗掛面。劉艷敏先去洗了澡,梳妝整齊,出來后將一碗面囫圇填進肚子。
張巖臥室的門一關,客廳都顯得狹窄了很多,也憋屈了很多。掛面吃完,劉艷敏迅速拉著張志國離開了家。
兩人在外面閑逛好久。張志國請劉艷敏吃了一頓燒烤,由于張志國是醫生,不太敢碰酒精,所以劉艷敏一個人干了六瓶啤酒。酒精會把一個人的笑點降到非常傻逼的程度。回家這一路上,她把這幾年沒有笑出來的都笑完了,也把幾年的洋相都出干凈了。
晚上六點左右到家后,劉艷敏披頭散發,歪在沙發上捂著肚子直吐酸氣,張志國麻利地泡了一杯木槿花茶,一邊喂她喝一邊輕輕捋她的后背。
一杯茶下去,劉艷敏的酒瘋醒了大半。在向張志國確認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失態的行為后,劉艷敏就在沙發上睡下了,而張志國則趕赴醫院。
凌晨兩點左右,劉艷敏醒了,然后就再無睡意。她黑著燈刷了一會兒手機
(本章未完,請翻頁)
,之后發了好一會兒呆,接著繼續刷手機。不知道刷了多久,張巖的臥室門突然就有了動靜。她沒多想,立刻鉆回沙發,將被子蓋嚴實,做出睡熟的樣子來。
張巖果真探頭探腦地出來了。劉艷敏心里大大松了口氣。
現在她想,孩子大概是出來上衛生間了,所以她就閉上眼睛,一裝到底。
張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不斷滲入她的耳朵,弄得她好想笑。不知道過了多久,“砰”一聲,她本能地皺了皺眉,然后瞇起眼睛看了看。她發現張巖不知什么時候竟挪到家門口去了,而且身后還鼓鼓囊囊的。怎么了?連書包都背上了?這是要干什么去?
張巖此刻正僵持著那個揚手將東西擊落的動作,動都不敢動。劉艷敏也沒有動。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張巖溜出了家門。
待張巖悄無聲息將房門掩上,劉艷敏噌一下跳起來,趴到窗戶旁邊。沒一會兒就看到張巖腳步輕快,飛速閃去的身影。
劉艷敏給張志國打了三輪電話,將“該怎么辦”“會不會出什么事”“我擔心死了”“我想給他打電話”“他是不是要離家出走”等話語連同焦慮的情緒一并傾倒過去。張志國只問她,“你不是答應不再多管嗎?他一個男孩…”
劉艷敏怔住,然后喃喃自語,說得對,他想去哪兒就讓他去吧,不管了。
“切換頻道,切換頻道……”她一直默默念叨。直到看見張巖一條報平安的微信進來,她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同時她才覺出疲倦感已無聲滅頂。簡短回了一個“哦”之后,她終于又沉沉地睡熟。
時間再轉回現在,張巖躺在床上干瞪眼,不知過了多久,把臉埋進被子里,不知不覺也睡熟了。他做了一夜的夢。
先是夢到自己變成修水管的馬里奧,面前有一顆不知哪兒飛過來的導彈對自己窮追不舍,怎么也甩不掉。
再是夢見上課的時候,數以萬計的毒蛇從桌斗里噴涌而出,自己卻像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
然后又夢到體育考試,手里的實心球怎么也拋不遠,連拋了三次,每次都落在自己腳尖往前一點點。他還依稀記得有幾個人挨個跑過來安慰他。
夢里那幾個NPC都是熟臉,有高運博,謝雨佳,還有王溪林,甚至還有某位N多年沒見的小學同學,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冒出來了。
最后,他夢見他的姥姥在指責他,說他是白眼狼,他不服氣,說她是狼外婆。他想那他是白眼狼,外婆可不就是狼外婆了嘛,邏輯多通順啊。
除此之外他感覺還做了好多好多,但他不太記得了。
出于對陳偌宇的感謝,他特意花了很多時間和陳偌宇侃大山。說來奇怪,陳偌宇突然就有了說不完的話題,能夠滔滔不絕地說上半個小時,話癆程度直逼伊曉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