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已經是兩天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就這么緊緊的抱著我,任由毛驢緩緩的行駛著,連續走了兩天,毛驢也是漸漸的走不動了,速度越來越慢,父親抄起了鞭子死命的抽打這毛驢,抽出了一條又一條紅印,這頭毛驢年紀也是不小了,平時父親也是從來不舍得讓它干重活,更舍不得打它,實在是因為父親太過悲痛找不到地方發泄,也不知是毛驢通了人性,還是被父親抽的疼痛,它呼呲呼呲喘著粗氣,走著走著大眼睛居然掉下眼淚,父親見狀扔掉了鞭子,心疼的撫摸著毛驢身子,嘴里不斷的念叨著:“驢兒啊,你辛苦一下,趕快把我們爺倆給帶回家吧,孩子還等著見他娘了。”
毛驢似乎也是聽懂了父親的話,加快了速度邁步向前走去....
等兩人趕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母親一大早就在屋前等著,遠遠的見到毛驢車之后,立馬就飛奔了過去,她什么也沒問,看到自己的丈夫那一臉憂傷的表情與懷里一動不動的我之后,就什么也明白了,當場便暈了過去...
父親將我輕輕的放在了床上,緩緩的將被子給蓋上,愛撫的摸著自己兒子的臉,聞訊趕來了許多的街坊鄰居,都是擦著眼淚勸說父親節哀,可父親卻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嘴里反復法人念叨著:“孩子還有氣,孩子不會死!”
母親已經是前后暈倒了三次,鄰居家馬哲奎聽說了之后,慢慢的來到了家里,站在場邊看著我,留著渾濁的眼淚嘆息道:“哎,這孩子前兩天還好好地,這不昨兒還帶著我家侄女去那個老房子逛了一圈,怎么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
父親在聽到了那個老房子之后,突然眼前一亮心想道:“這孩子不會是撞邪了吧?”
恰好這個時候,有一幫外鄉來的跳大神的駐在村子里,父親沒有二話,立馬就將他們請到了家里來。
那一幫跳大神的一共有五六個人的樣子,臉上畫著怪模怪樣的裝束,一進到屋子里就轟然大叫說有非常濃重的陰氣,父親信以為真,眼前陡然一亮,當下便央求著他們幫自個兒子取走陰氣,揚言只要能救活自己的孩子必有重謝。
有了父親的這一句話,那幫跳大神的當即就在屋子里開始鬼跳鬼叫起來,敲鑼打鼓的,本來我的意識還算是清晰,可是被他們這樣一番的吵鬧,頓時感覺頭痛欲裂,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臉色越發的蒼白,后來嘴里更是有吐出了白沫。
直到那一幫跳大神的人跳累了之后,為首的一位訕訕著臉朝父親要錢,父親見到了我不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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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好轉的趨勢,反而情況更加的嚴重,怒火中燒,抄起長椅子就要上前打人,四五個村民上前阻難都是險些拉不住,嚇得那些個跳大神一個勁兒的屁滾尿流。
這一通的折騰之后,父親也是無奈的蹲在了地上,用手捂著臉,心想自己的孩子是真的沒有救了,就在這絕望而無助的時刻,鄰居馬哲奎走了過來:“興國啊,你不要喪氣,這孩子或許還有救,難道你忘了,縣城里不遠的地方,有一位很出名的陰陽先生!”
父親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如臨大喜,二話沒說,跑到雞窩里抓了兩只正在下蛋的母雞,拿一根草繩給捆了,在提了一籃筐雞蛋,趕起毛驢車直奔縣城而去。
來到了縣城中,父親多方的打聽,終于是找到了陰陽先生的住所,那是一間坐落在縣城西邊偏僻巷子中最深的鋪子,鋪子門前很是雜亂,里面清晰可見的擺放著一些剛做好的小紙人,門牌上寫著瑜新白事四個大字,父親剛將毛驢車給停穩,就聽到屋內傳來了一個很老練的聲音:“外面的朋友,進來吧!”
父親心想:“這個人聽力還不錯?”
將毛驢車栓到了一旁一棵大樹上,提著雞和雞蛋走進了鋪子,鋪子里的光線有些黑暗,陳設不怎么豪華,感覺冷冷清清的,居中有一張老式的八仙桌,桌旁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年輕人,帶著眼鏡,但見他二十多歲的年紀,背頭濃眉,皮膚白皙,渾不似普通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