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秋的天氣倒沒有多冷,在清晨里還是有些許涼意。
大家都沒有睡意,只是少憩了一會兒,還沒有人來叫他們去做什么。
天大亮了,帳篷里也能看的真切了,幾個人圍在老黃的身邊,看著睡著的一條狗,估計老黃裝睡也很辛苦。
許小易這時就比較淡定了,一副看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里卻惱道:“這可惡的李佑言,偏偏擋著我!”
“真好看。”那舅舅外甥也只能說出這種最簡單的感嘆來。
“是啊。”賣燒餅的應道。
“此乃奇獸也!”教書先生連連說道,他的兩個學生也點頭附聲。
老黃心里其實是驕傲的,只不過他還要裝睡,可真是,你看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
李佑言不睡在自己的被褥那里,硬是擠著許小易躺在一起,“小易子,你怎么這么瘦呀,上了戰場得往我身邊跑,我還能保護你。”
“你這頭發怎么這么短?”說著還摸了一下。
許小易試著把這家伙搭在自己身上的腿弄下去,說:“我是伙夫,不用打仗。”
李佑言挑了挑他那個性的眉毛,他老是喜歡做這個動作,“那感情好,你得給我喂飽點,你再”
在一旁跟賣燒餅的中年人扯閑的舅舅轉過身來給李佑言頭上一巴掌,“你咋不知道給你舅喂飽點!”
他舅舅叫呂三幺,對著許小易笑道:“小兄弟,我吃的多,你可得照顧照顧啊。”
挨了打的李佑言委屈莫名,“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打我!”
看著這舅舅外甥,許小易總是想笑。
教書先生叫茍清風,他的兩個學生一個叫高之文,一個叫王醒。前者生著一張娃娃臉,很懵懂的樣子。后者看起來就很老到。
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在一起看著就比較奇怪。
聽說他們是在半夜請教先生文章做法的時候被拉過來的。
賣燒餅的讓大家叫他老孟,也沒說他的名字,只說不好聽。
大伙兒之前問起黃廚子,許小易說他是個好把式的大廚,在老來香酒樓做的菜可好吃了,身體不舒服,讓他睡一會兒。
嚯,這群家伙沒一個人去過他們酒樓吃過飯,也都不認識黃廚子。
他們幾個人雖是不怎么熟,都是一個城里的,卻有個面緣。許小易是外來的,黃廚子嘛,應該也是外來沒多久的,不然就算其他人沒去酒樓吃過飯,在街上總能碰到幾次,也會有個印象,豐城又不大。
黃廚子自從見了楊子煥后一言不發,這會兒倒是睜開了眼,也不知道在尋思什么,丫頭子就在他懷里,還沒醒,打著小聲的鼾。
許小易戳了一下他,低聲問道:“你這狗不會是從別家拐的吧?”
黃廚子白了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是他家小姐看丫頭子好看,替我養些子時日。”
許小易忽的想起昨日老黃那不好意思的一笑,才明白其中緣由,“你,你,你這是欺騙人家的感情呀!”
黃廚子臉都有點紅了,“我就把狗放在那里噻,是她自己想帶走養的么,我哪個欺騙人的感情了,要講道理滴。”
許小易笑了,這老黃,好有意思,“你怎么不自己養?”
黃廚子道:“這小家伙,嘴刁的很呢,我剛來到豐城的時候,還沒謀到差事,也沒的錢給它買吃的,就尋了府中富裕,有年輕小姐的人家。”
黃廚子突然就不說話了。
許小易笑的肚子疼,這老黃,還說自己沒有欺騙人家的感情。這根本是一場有預謀的詐騙,哪家小姐見到丫頭子定是都架不住喜愛,想帶回去養著。
也不知道那家小姐不見了自己領養的愛狗,哭成了什么樣子。
許小易問黃廚子:“你怎么給它起了丫頭子這么個名,怪不好聽的。”
黃廚子面有不悅,“它叫丫頭,不是丫頭子,是我自己帶的口音,它的名字不是我取的,再說哪里不好聽了!”
許小易念了兩句丫頭,倒是感覺順口了許多。
突然進來一位士兵,正是先前那叫駱開的,對他們道:“老哥們,還有小兄弟,得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