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笑什么的隨他們去好了，倒是這個招人窺視我想不明白。怎么，江湖上門派之間就這么水火不容，沒主動招惹也會樹敵不少？呵，真想不明白滅掉這些小門小派對他們來說有什么好處，難道不是吃力不討好？”對于肖景林的諫言，凌清浩沒給一點情緒，反而心生疑惑。
這……凌清浩連珠般似得發問可把肖景林給問住了，做了小半輩子的少觀主，后兩年又在為了生計與復仇奔波，還真沒考慮過這種問題。在他的記憶里，那一樁樁的恩怨情仇不就是江湖的全部嗎，何時去管過它是否合理了。
“算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在這里，說話管用的是拳頭、是刀劍。《史記》有言，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無論起眼與否，總會有人眼紅自己，然后說不定里頭就有昏血上腦的存在。既然開宗立派還不是時機，那先拉一個小幫派作為遮掩，如何？”
肖景林想了想，斟酌著回答道：“幫派亦有大小之分，強大者雄踞一郡之地，足以與二流門派相匹敵，弱小者茍活坊市之間，即便與三流門派而言也是螻蟻般的存在。再以一縣之地而論，若是算上山賊水匪、世族豪強，大小勢力何止兩手之數，多一少一自然不會引起太多關注。”
“只是……”
“只是什么？”
眼下的肖景林算是窺探到了一些凌清浩的想法，孑然一身的他想要入腳江湖了。這或許有著自己于白日時所說言論的影響，又或許是自己正好趕了個巧，但無論為何，對肖景林來說都是好事，自然也就積極地出謀劃策。
“我這兩年雖說基本跟在何老先生身邊，待著始豐鄉內，但也聽到看到過一些東西，加上以前也偶爾下山，那些個幫也好、會也罷，大多是趴在窮苦百姓的身上吸血，好些的也只是改趴在那些商鋪身上，手頭既無資源又吸納不了什么新人，如此式微，恐發展緩慢、上限不佳。”
肖景林停頓了下繼續道：“城池之中有著官軍坐鎮，尋常幫派大多都只會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敢太過放肆，可這里的沖突械斗不見得就少，無非鬧出性命的不多罷了。而且越是小地方，利益就越會被瓜分干凈，忽然闖出一股新勢力，安穩則罷，若是要胡亂伸手，恐怕很容易被所有人針對啊，到時候還來不及發展的我們說不定就……”
“那如果取而代之呢？”凌清浩張口便問了一句，但也不等肖景林回答，又道，“以景林兄你的實力，做一赤城縣小小幫派的當家人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一般二三十人的小幫派不會有什么問題，即便是五六十人，有朝云朝雨相助，也不會生什么端倪。”
“好！那這事就交給你了。就如你說的，我年紀尚小，確實不好一開始就站到明面上，免得被人小瞧了，徒生很多麻煩。”凌清浩邊說便站起了身子，“明天你就帶朝云朝雨去縣城，到南城門的蘇氏客棧找劉二虎、劉鷂子二人，跟他們一塊兒，幫我把小刀會給拿下。而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些好處送給你們，聚心凝神。”
“關元、石門、氣海……起于丹田，自任脈而出，入手太陰肺經，順次走完十二經脈，最后由督脈而回，此乃一周天。”凌清浩手豎劍指，邊說邊在肖景林的身上點了各處的代表穴位，還在那一開始朝后者體內注入了一絲靈力。
“我打入你體內的東西叫作靈力，應該能感受的出，這是比內力更為精粹的能量，其提煉于血肉至精，更吸納自天地靈氣。待吸納掉我那絲靈力之后，便催動內力照著我剛剛指明的周天路線化內為靈。此訣名為《血氣訣》，等熟練掌握之后我再傳你們更為重要的，于旭日初升之時方可修煉的《引氣訣》。”
肖景林有著習武的基礎，自然就不需要凌清浩如同下午那般手把手地傳授。而聽明白了的肖景林此刻正一臉激動地盤膝而坐，他自覺凌清浩沒必要欺騙自個，但也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后者竟然會手握如此足以開山立派的高深功法，若此情非虛，僅是占個小刀會也將大有可為，而報仇一事待查清之后也必將易如反掌！
“你們兩個還站著干什么，難不成是記不住路線？”凌清浩看著愣在原地的楊家兄妹，嘴上露出了笑意。
“凌公子，這功法我們也可以學嗎？”還是楊朝云壯著膽子接話道。
“若是同景林兄一樣信得過我便可一試。”
聞言的楊家兄妹對視一眼，當即也不再猶豫，跟著坐到地上，屏氣凝神。
“清浩，你就這么將功法傳授給他們，甚至連《引氣訣》也打算……不怕……”見屋里還睜著眼的只剩自己兄弟倆，按捺不住的凌壯悄悄地湊上前來，趴在凌清浩耳邊低語。
“凌壯哥，我相信他們三人既然選擇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自然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凌清浩到沒刻意壓低聲音。
反噬的事凌清浩他怎么會沒考慮過，只不過有著屏息秘術在身的他，相信肖景林就算心生異念，也不會急哄哄地對不明深淺的自己下手，他可是堅信了兩年——會有紫氣繞身之人幫著報紫云觀的血仇。而有了這個時間差，占據資質、資源、武技等各方面優勢的自己，想必很快便能追上來，聚攏起足夠的底氣。
當然還有血月星的原因擺在里頭，就算肖景林最后離自己而去，只要不是生死仇敵，那也是為腳下的世界添一分必要的戰力，畢竟他可是有著先天品階的木靈根啊！唔，至于對楊家兄妹的允許，那對凌清浩來說無非是順水人情，一直跟著自個那就是必教，跟著肖景林選擇離去那學會也是早晚的事。
“可萬一……”
“凌壯哥，你眼下是回屋休息還是說？”搶過話茬的凌清浩一把塞回了凌壯還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