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等的未來。”沃爾夫岡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得見,作為活的最久的七原罪,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七原罪是如何一點一點吞噬自己的。
從第一次食人開始,這就是一條不可逆的道路。
沃爾夫岡看見了嫉妒在蘇丹平原制造的慘劇,但他沒有太多感覺,因為那不僅是嫉妒對凡人的態度,他也如此,只是具體方法不同而已。
如果說嫉妒帶來的警示還不夠明顯,那么現在,在眼前,完全只剩下本能的暴食,則徹底揭穿了最后一層遮羞布。
七原罪的最終形態如何還不得而知,但從暴食身上可窺一斑。
嫉妒曾自以為是行走在人世間的半神,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在七原罪所代表的情緒控制下。
所以他才會那么直白的對其他已知的七原罪表現出敵意,表現出赤果果的嫉妒之情。
而沃爾夫岡也惶不多讓,如果不是之前曾被開拓者捕捉,在實驗室里經歷了慘無人道的幾年時間,讓他對開拓者擁有刻骨銘心的仇恨,恐怕他也不會這么深明大義。
有多少次,他曾抑制不住自己吞噬王正道的盡管沃爾夫岡明知道這種行為相當于撕破和唐吉之間的合作底線,但他還是無法阻擋自己對那種能力的渴望。
不過好在,他們從未放下對自己的戒備,從未給過自己的機會。
有時候沃爾夫岡會羨慕唐吉,作為暴怒,他依然年輕,從未想過個體和暴怒之間的區別,他還沒到那個層次。
或者說,唐吉和暴怒之間太契合了,他們之間的分歧也許會在更遙遠的階段才會暴露。
而有開拓者的威脅擺在眼前,這個世界還能不能看見那個未來,還未曾可知。
在思緒的飛舞中,沃爾夫岡完成了更多的束縛,終于將暴食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巨大的冰塊甚至開始逐漸向后方緩慢移動。
然而這不是勝利,甚至不是結束。
在不斷地掙扎中,冰封暴食的冰塊開始變得更加松散,暴食體表分泌的黏液正在融化這塊寒冰。
尤其是靠近暴食軀干周圍的區域,已經重新變成了冰水混合物,在那些粘稠液體的滲入下,對暴食的束縛力越來越小,暴食巨大的身軀隱有脫困而出的架勢。
在吳千映的屏幕上,代表著暴食體表溫度的圖像已經用紅色將暴食的輪廓標識了出來。
在剛才的一分鐘內,暴食體表的溫度突然上升到了七十度這么一個對生物而言遠超極限的數據。
“它開始變熱了。”唐吉用最簡單的語言轉述了這一變化。
但即使是吳千映也無法預料暴食要干什么,這種地球上前所未有的超級生命體,沒人能預料它的行為
不,確切的說,有一個人能做到。
“暴食的還遠沒達到自己的極限,但在我看見的時間線中,暴食確實有習慣性放棄個人意志的傾向,他難以承受這種壓力。”先知坐在失落山基地會議室內,為南極區的行動有關暴食的資料“永無休止的饑餓感”
“它的體積極限可能是大陸級別的,但食物來源限制了它的生長。”先知介紹道“在我看見的時間線中,它發育最快的一次,體積堪比霓
虹四島的總和,當時為了獲取足夠的食物,它登陸了霓虹,用軀體覆蓋了整個國家。”
“它在那里停留了六個小時,離開后,整個霓虹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一片廢土。”先知仿佛被記憶再次帶回了那些發生了大恐怖的時間線,整個人精神狀態看起來有些疲憊。
先知給出的資料更多是宏觀上的,因為在那些時間線上,人類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人類文明直接把暴食當成了某種類似海嘯的自然災害,誰遭災了算誰倒霉,就像唐吉所代表的暴怒一樣。
它到底想干什么
吳千映看著溫度越來越高的暴食,本能的感覺到暴食似乎進入了某種新階段。
“暫時撤出,唐吉,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吳千映第一時間對唐吉提醒道。
“它確實不對勁。”位于暴食身體表面的唐吉此時就像泡在溫泉里一樣,四周環繞著高溫蒸汽,能見度極具下降。
但到了唐吉這個水準的戰士,對外的感知已經不局限于五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