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無意改變他人的現狀,他只是在營地里挑挑揀揀的把自己覺得有用的東西裝進了后備箱,比如淡水,食物,和燃料,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一切。
“叫什么名字?”唐吉看著坐在副駕駛,雙目無神的女孩問道。
“克拉拉”女孩的聲音微弱的好像蚊子,在唐吉詢問時整個人突然顫抖了一下,條件反射般的回答。
“放松點,克拉拉,我不是掠奪者,也沒打算吃了你。”唐吉啟動了車子,緩緩開出了營地,視線在營地里那些已經重獲自由的奴隸身上掃過,每一個被他看見的人都下意識佝僂了身體,生怕自己被注意到一樣。
“餓么?”唐吉在口袋里掏了掏,扔給了對方一塊巧克力,當年聯軍參加世界大戰的時候,海軍陸戰隊用巧克力開路,來穩定當地人的情緒顯然是有依據的。
女孩的視線在自己的雙手和巧克力之間不斷反復,最終一把抓住了那塊巧克力,用力攥在手中,整個人都因為緊張而哆嗦了起來。
唐吉沒有進一步詢問對方其他問題,也沒什么可問的,有些事你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對方遭遇過什么,而且平心而論,落在那群掠奪者中,克拉拉所遭遇的一切絕對算不上最糟糕的。
畢竟,嚴格來說克拉拉算是個頗有姿色的女孩,只是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稚嫩。
唐吉一直在思考,人類文明的崩塌是應該從天啟日算起,還是應該從第一個在饑餓面前放棄了過往的一切,開始同類相食的人出現開始算起。
沉默就著黃沙成了旅途中的主色調,兩百公里的距離在廢土上是一段相當漫長的距離,但對補給充沛的唐吉而言,大概只需要四個小時。
克拉拉是被一次顛簸給驚醒的,陡然在驚醒的女孩第一反應就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尖叫出聲,一直到她意識到自己依然坐在那輛車里,坐在副駕駛上,這一切都不是夢,這才雙手捂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
唐吉從紙抽里隨手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女孩,克拉拉有些發愣的接過了這張柔軟潔白的紙張,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哭泣,她年輕的人生中甚至沒見過這種紙,也不知道它是用來干嘛的。
“擦擦眼淚。”唐吉指點到,這種小東西基本都是福爾曼放在車里的,不然以唐吉的性子,他上完廁所就等著找石頭吧。
克拉拉瞪大了眼睛,有些狼狽的用手背左右開弓幾把擦干了眼淚,然后小心翼翼將紙巾收了起來,對她來說,這就是皇帝的金扁擔。
“你去過那個營地?”唐吉自顧自的點燃拿了一支煙,自從被扔到這片廢土上之后,他的煙癮就越來越大了,不抽煙的時候就總想殺點什么雜碎。
“馬格西帶我去過一次.”克拉拉的說話的時候依然細聲細語,窗外的風沙稍稍大一點就能遮掩她的聲音。
“里面有多少人?你見過那種帶密碼的金屬門么?”唐吉其實不太在乎里面有多少人,但他得考慮自己的效率,計劃如何盡可能多的殺死那些掠奪者。
不過那里既然是軍事基地,那如果能關門打狗就再好不過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當時被裝在箱子里帶進去了,除了馬格西的房間之外,我只知道房門是一條很長的,沒有窗子的走廊”克拉拉小心翼翼的看著唐吉的表情,似乎唯恐對方拿自己泄憤。
她在馬格西那艱難的活過了四個月,她見過太多次馬格西在激動時不小心把其他‘玩具’擰斷的場景,她完全被嚇破了膽子。
“能給我一把槍么?”又是一段沉默后,克拉拉小聲問道,她看見了后座上那一堆子彈和爆炸物,唐吉還挑了幾把奴隸營地里找到的槍扔在后座上:“手槍就行.”
唐吉隨手把一把磨損的不算嚴重的萊克星頓扔給了克拉拉:“會用么?”
克拉拉先是點了點頭,又用力搖了搖頭:“我爸爸以前教過我,但我還沒來得及學會,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