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太精彩了。”慷慨夫人在不遠處的觀察室中鼓起了掌:“我沒想到你們之間的競爭竟然如此激烈,你,還有那個幽靈,你們的感情竟然如此充沛,這個世界有太多令我著迷的東西了。”
“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自然是我的榮幸,所以我們的合作可以繼續了么?”特拉洛克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語氣中甚至略帶一絲急切。
特拉洛克已經不再是那個聯邦的將軍,但他對這個世界確實還充滿了感情,很真摯的感情,它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拯救這個世界。
在特拉洛克的外皮之下,它的內核依然是屬于馬丁內斯將軍,他是個稱職的軍人,甚至可以說是聯邦最稱職的軍人,他的存在為整個聯邦政府留存了最后一次臉面。
但正是因為他是個稱職的軍人,所以馬丁內斯將軍才能看得清楚,在這場戰爭中,人類早就沒有勝利的希望。
他之所以坐視天啟日的發生,就是因為在他的計算中,天啟日確實是人類獲得整場戰爭勝利的最后機會,只可惜玩家顯然比他們預計的更堅韌,他們又回來了,自此人類這個文明就徹底失去了抗爭的希望。
馬丁內茲將軍現在已經成了特拉洛克,它擁有一顆冷冰冰的心以及無上的算力,它能清晰地計算出每一種可能,每一只蝴蝶煽動的翅膀所引起的波瀾,在幾千里外演變成了風暴,它都能算得清清楚楚。
但即使如此,它也依然算不出人類的勝率在哪。
它甚至通過這一段時間對唐吉以及吳千映的觀察計算出了吳千映的計劃,但在特拉洛克眼中,吳千映的反擊計劃其實和米科爾森的天啟日計劃沒什么不同,他們終歸不在乎這個世界的普通人。
但特拉洛克不同,特拉洛克希望這個世界在未來有朝一日依然能重新走回正軌。
得益于幽靈的存在,所以特拉洛克在很多方面幾乎都在和零號避難所的數據庫共享那些有關玩家的消息,它自然也知道這個世界最終極有可能在副本的壓榨下變得七零八落。
不過它同樣算出了慷慨夫人的異常行為,算出了慷慨夫人有著和公司以及母世界截然不同的立場,所以它打算嘗試一下另一種可能。
就像吳千映博士和米科爾森不在乎這個世界的凡人一樣,特拉洛克其實也不在乎唐吉,或者說是不在乎七原罪以及七原罪背后那些超人類的利益。
在它的計算中,慷慨夫人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有43%的可能性會遠離這個世界。
所以特拉洛克選擇和慷慨夫人合作,但首先他必須知道慷慨夫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唐吉,以及唐吉身后的秘密。”慷慨夫人在這臺冰冷的機器面前顯得非常坦誠,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要的。
但他們彼此雙方都知道,這既是真話又不是真話。
顯然慷慨夫人想要的東西更多,但她并不能直截了當地將自己想要的說出來,甚至連想都不能想,暗示都不能暗示。
所以這個時候就要考驗雙方是否能夠通過猜測對方的心意來達成合作,而在這方面特斯拉洛克顯然有獨到的優勢,它能在幾秒鐘之內計算數百萬乃至數千萬,數億種結果,并在之后的幾秒鐘里,逐一篩選出最有可能的那一條。
慷慨夫人需要唐吉,不是因為求知欲,而是因為唐吉已經被證明是一把行之有效,且鋒利無比能刺傷母世界的利刃。
他是武器,不僅僅是吳千映博士設想中的武器,同時也是慷慨夫人所希望得到的武器。
“在很多年前我們就摒棄了奇跡武器這種概念。”特拉洛克低沉的語氣在房間中回應著:“因為往往被寄托于厚望的奇跡武器,總是因為使用的太多,超出時代的技術而導致不穩定,無法發揮應有的效果。”
慷慨夫人只是笑著看著特拉洛克在猜測她的心意,卻沒有任何回應,她連表情都改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