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岡花了幾個月時間鋪墊兩個人之間的友誼,今天已經到了可以收獲果實的日子。
灰啤酒雖然難以下咽,但它依然是一種酒精飲料,是這個時代很難得的,能讓人放松情緒的東西,所以很多玩家也不得不入鄉隨俗,逐漸適應了這種口感粗糙,味道獨特的酒精飲料。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權哲,這差不多是第一個學會如何用咖啡濾紙讓灰啤酒口感更好的玩家。
“為什么這么問?夏爾巴?”權哲的情緒跟著拳臺上拳手們的動作和鮮血而晃動,作為一個玩家,他見多了更血腥更殘忍的戰斗,本不該對這樣的小場面感興趣。
但這場比賽的背后操縱者可是沃爾夫岡,在沃爾夫岡出生的那個年代,戲劇和音樂劇是貴族們最喜歡的娛樂方式,而在他成長為一個男人的時期,電影又成了這個世界的主流娛樂方式。
所以拳臺上的比賽并不單單是一場比賽,拳手們的來歷背景乃至他們之間的恩怨,都是經過沃爾夫岡精心設計的。
拳臺上現在所展示出來的只不過是一出戲劇走向落幕時的高潮片段,拳手們每一次揮動手臂擊中對手都是劇本的一部分,這一出戲劇經過幾個月鋪墊后所凝聚的情緒宣泄!
權哲看得如癡如醉,以至于即使沃爾夫岡問出了一個有些超規的問題,但依然難以將自己的注意力從拳臺上轉移下來。
實際上不僅僅是他,在舍伍德避難所附近活動的玩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一直在期待著這場比賽,但他們畢竟不是沃爾夫岡的目標,所以比賽提前開始了。
而且沃爾夫岡還討巧的用拳手們不希望自己成為玩家玩物的借口,將這場比賽限制為不允許玩家進入的‘秘密賽事’,而權哲則是唯一一個收到邀請的非原住民觀眾。
“你知道我結婚了,所以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和我的妻子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化名夏爾巴的沃爾夫岡很真摯的說道:“我這輩子經歷過太多了,無論是你們的出現還是天啟日,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都未免太”
說到這里,夏爾巴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個你懂得的表情,而權哲也確實懂。
“所以我想知道你們接下來打算對這個世界做什么?”夏爾巴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他未來的經歷會和我一樣,那我就不打算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
這一刻從夏爾巴身上傳來的悲傷感染了權哲,而且拳賽也恰好結束了一個回合,兩方拳手都坐回了各自的角落,在教練和隨從的幫助下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權哲的表情凝重,猶豫了再三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個時代可能對一個新生靈而言,有些太殘忍了,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會貿然做出這樣的選擇。”
夏爾巴深深的看了一眼權哲,然后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灰啤酒,苦笑道:“生活就像王八蛋,你以為已經到底了,其實是明天會更糟不是么?”
“抱歉,朋友。”權哲嘆了口氣,和夏爾巴一樣也喝光了自己杯中的啤酒。
他很同情這些原住民,這不是他第一次同情這些原住民,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那又如何呢?他依然是個玩家,而這些人也只能是原住民。
決定這個世界命運的不是他,也不是其他什么玩家,甚至不是慷慨夫人,不是公司,不是委員會,而是那些隱藏在他們世界背后只存在于傳說中沒人真正見過的至高者。
有時候權哲甚至會覺得他們的世界比這個世界更加病態,這個世界在天啟日之前最少存在著政府存在著所謂的超級企業,它們雖然只為了利益,但也最低限度的承擔著維護社會穩定和秩序的責任。
而他們的世界呢?
負責開發這些異世界的公司,甚至連個真正的名字都沒有,就那么簡單的被稱呼為公司。
至于三大委員會,在名頭上倒是很響亮,但具體它們都負責些什么?沒人知道,也沒人在乎。
作為一個成就型探索者,權哲的好奇心,可不僅僅只出現在異世界中,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同樣滿心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