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獨自一人在休息室中等待,這里是所有負債參賽者走上拳臺前最后的寧靜之地,他仿佛能感受到房間內無處不在的壓抑。
他能聽見被騙入賭局蒙受飛來橫禍之人臨行前絕望中的寧靜,能看見為了重病親人慷慨赴死之人勇氣下的恐懼,也能聞到一無所有之人藏在瘋狂后的不舍。
圣徒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不斷調整自己的姿勢,好像在還原曾經坐在這里的可憐人所用的姿勢。
他傾聽著房門外不斷傳來的歡呼聲與吶喊聲,他知道那就是罪惡之音,這里的人已經被罪惡洗腦,他們所渴求的皆是錯誤的。
圣徒拉著沙發到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緩緩脫掉衣服,他的臉上,脖子上,胸口,腰腹,雙臂,后背一直到大腿,全被紋身所覆蓋。
他摸著自己的左胸,那里寫著圣言:“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里作難卻不至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至死亡。”
圣徒知道奧格達.奧坎達的強大,但他并不害怕,他有上帝庇護,主的戰士不會被人世間的罪惡所打到。
他對著鏡子畫了個十字,為這里的亡魂所祈禱:“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圣徒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身戰術服,穿在自己身上,又從包里拿出了兩把只有二十厘米長的十字短劍,那是他的武器。
死亡格斗大獎賽允許債務參賽者攜帶冷兵器,因為奧格達本身就是臺戰爭機器,他的拳頭上甚至鑲嵌了沖擊角來增加殺傷力。
圣徒將十字短劍插進腰帶兩側,又拿起了一串細密的鎖鏈纏在手掌上,鎖鏈的末尾是一顆長長的蝎尾鉤形狀的利刃,圣徒將利刃部分塞進了袖口。
最后,圣徒拿起了一對十字架型的指虎,戴在手指上,猶豫了一下又帶上了一副墨鏡,左右看了看。
“我們的教士是個悶騷男,他還準備一副墨鏡!等他死了,我們就把這段錄像放到網上去賣,肯定能小賺一筆!”
在一間秘密監控室里,幾個暴熊幫的壯漢嘻嘻哈哈的打鬧,他們的任務就是監視債務參賽者,防止他們提前了斷自己,或是帶了什么違禁品上臺。
“上次那個精神崩潰,在休息室里裸奔的失業男,只有二十個人購買了播放權,現在人們對這種視頻已經不感興趣了。”另一個保安手里拿著一個杠鈴,一左一右的鍛煉二頭肌。
“算了,先錄下來再說,頭說讓我們多注意點他。”之前說話的保安搖了搖頭,扭頭開始看另一塊屏幕上的健身視頻。
圣徒用特制的眼鏡掃了一圈,確定了攝像頭的位置,稍微側了側身子,把自己的包擋住了大半。
包的底層裝著兩塊被壓成薄板充當墊層的老式塑膠炸藥,圣徒熟練的從口袋里掏出雷管和塑膠炸藥組合在一起,用自己的電子表當做計時器,隨后拉上了袋子,將袋子有意無意的放在了墻根處。
根據結構圖顯示,那堵墻后面是配電站,如果被損壞,真個健身廣場的用電最少需要三分鐘時間才能切換到備用電路。
這時圣徒聽見外面的主持人正在大聲介紹自己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氣,坐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