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比起京城的熱鬧繁華,自是差遠了。但他很喜歡這種站在鬧市中也不會被人注視的感覺。
雖然也有姑娘注意到這個器宇軒昂的年輕公子,但只是偷偷看兩眼,不是一群知道他身份的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評頭品足。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藥鋪的小伙計站旁邊看著,年錦成看到,并未在意。
“寧公子買好了慢走啊”
小伙計熱情的聲音傳入耳中,年錦成轉頭,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到馬車旁邊,給了小伙計幾個賞錢,把籃子放進車里,跳上車,拿起鞭子,趕著車離開了。
年錦成怔住了。
他幻想過很多種跟“寧靖”再次相見的情景,卻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不期而遇。
他只看到了寧靖的背影,他想寧靖定然也看到了他,且認出了他。
他們就像這街上來來往往的陌生人,只是出現在同一個時空,沉默著擦肩而過,分道揚鑣。
年錦成晃神的功夫,馬車已消失在視線中。
他轉身走進藥鋪,年櫟正從柜臺拿藥,“公子,馬上就好了。”
“嗯。”年錦成進來,本是想問抓藥的伙計,寧靖買的什么。
但話到嘴邊,卻突然想起蘇涼先前對他說的話“離我們遠一點”
“公子,走吧。”年櫟察覺年錦成似乎在走神,有些奇怪。
主仆倆剛離開藥鋪,年錦成一眼就看到了街對面停著的馬車,寧靖又回來了。
方才走,并不是因為看到他,刻意避開,只是到別處買東西。
年錦成心中輕嘆,收回視線,帶著年櫟回到縣衙,就聽長安說穆飔有事找他。
穆飔一見年錦成就問,“三千兩送到了”
年錦成點頭。
“蘇涼可說了什么”穆飔問。
年錦成實話實說,“蘇姑娘問起我的傷勢,說若有不妥,可以請她來。”
穆飔呵呵一笑,“她向來不出診的,對你的傷倒格外上心。”
年錦成皺眉,“殿下”
“開玩笑而已。雖然蘇涼真看上你我也不會意外,但應該不會這么快。”穆飔搖搖頭,“說正事吧。跟你提的計劃,昨夜已動手了,目前還算順利。”
穆飔說的是關于伍赟和伍槐安的事。
被抓來后,始終沒有人到牢房去劫獄或滅口。那對父子軟硬不吃,問什么都說不知道,跟他們沒關系,全都是栽贓陷害。
而這導致穆飔真正要查的鐵礦走私案徹底陷入僵局,線索就斷在了伍家父子這里。他們若不開口交代,穆飔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前日在伍家廢宅,被蘇涼刺穿雙膝的叛徒,如今仍活著,穆飔把人帶回來之后,心生一計。
那叛徒貪圖富貴,當然不想死,便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的都交代了。
幕后之人十分擅長控制細作,這些小角色都是跟上線單獨聯絡,被重金收買之后按照吩咐辦事,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誰。
穆飔審問后,并未找到收買叛徒那人。刺殺失敗,早就跑了。
沒獲取什么重要信息,但仍有可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