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看到了端木忱給她的那個眼神,情況不妙。
蕭啓讓人把證據都交給茍彧,允許茍彧安排的仵作驗尸。
蘇涼就一直站在外面等著。
等了半個時辰之后,茍彧走過來,“請蘇姑娘把你的武器拿出來。”
說著“請”字,語氣卻很強硬,像是已有七八分認定蘇涼就是兇手。
蘇涼平素身上攜帶的隱藏武器在武舉時已經人盡皆知,她意識到兇手或許仿制了同樣形狀的武器去殺蕭慕云,好栽贓她。
如此,真會很棘手。
但蘇涼依舊配合地俯身把兩把尖刀都抽出來,交給了茍彧。
她如此坦蕩,倒讓茍彧愣了一下。倘若蘇涼說沒帶,或是丟了,茍彧其實不敢強行搜身。
茍彧拿了蘇涼的刀,又進了靈堂。
仵作比對過后,十分肯定地說,蕭慕云身上的致命傷,跟蘇涼的刀,完全能對上。
再加上蕭慕云親筆寫下的那些文字,目前除了嫌疑最大的蘇涼之外,甚至找不到任何其他可能的嫌疑人。
蕭家人都說,蕭慕云為人謙遜溫和,沒有仇家。
“四皇子殿下,下官是否能將嫌犯蘇涼抓去刑部過堂審問”茍彧恭聲問。
端木忱冷哼,“你刑部辦案,該如何便如何,為何問我”
茍彧神色訕訕,“畢竟那蘇姑娘是今科武狀元。”
“你既知道她身份特殊,便該清楚,倘若此案別有內情,她是被陷害的,你把她抓去刑部拷打,會有什么下場吧”端木忱神色淡淡地問。
茍彧神色一震。
按照乾國律法,以如今的證據,把蘇涼抓回去審問是沒有問題的,甚至給她定罪都可以。
但在京城里當差,能混得下去的人,心眼都得夠用。有些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若真兇就是蘇涼,抓就抓了,問題不大。
如果不是她,卻把她抓去刑部,哪怕最終真兇找到,茍彧也承擔不起這個抓錯人的責任。
“我說那些,沒別的意思。這件事請茍大人務必調查清楚,但好意提醒茍大人,蘇狀元的武器,雖十分罕見,但這京城里大半的人都見過。如果有人蓄意陷害,仿制了相似的武器,是否也會出現這樣的傷口”端木忱問。
茍彧點頭,“四皇子殿下的推測很有道理。”
“我只是覺得,父皇都夸贊過聰明過人的武狀元,若真要殺人,不會用她被人熟知的武器吧這可太蠢了。”端木忱說。
蕭啓聞言,也覺得事情有蹊蹺。
“丞相大人,這些蕭二公子留下的文書,筆跡可是真的”茍彧問蕭啓。
蕭啓實話實說,“本相并未看出偽造的痕跡。茍大人可以帶一些慕云以往寫過的字回去再查驗一番。”
茍彧讓人收好證據,記錄好蕭家人的證言,便出來了。
“蘇姑娘的武器,物歸原主。”茍彧比要武器的時候,又客氣了三分,“請問蘇姑娘可有什么仇家”
蘇涼點頭,“有,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都曾提出要娶我,但我說自己早就定親了,他們或許會認為我不知好歹不識抬舉。”
茍彧嘴角抽搐,“蘇姑娘真會開玩笑。這樁命案,蘇姑娘是最大的嫌疑人,但目前仍有疑點,希望蘇姑娘接下來配合刑部調查,其他時候在家中不要外出。”
“不用抓我”蘇涼有點意外。
茍彧搖頭,“暫時不必。本官先回去稟報尚書大人。”
“我可以走了”蘇涼問。
茍彧點頭。
蘇涼轉身要走,又回頭,“那些證據,可以給我看看嗎”
茍彧拒絕了,“請蘇姑娘不要為難本官。”
蘇涼擺擺手,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