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湊近聞了聞,倒了一點水,剛沒過杯底,把簪尾浸入里面,輕輕攪了攪。
水的顏色變了,簪子上沒了污跡。
“這是”忍冬皺眉。
“血。”蘇涼可以確定,簪子尾部沾的是血。不過若說刺過什么人,沾血的地方又太淺。
簪子上并未刻字,無法確定主人是誰。但有可能就是司徒凝或司徒湘的。
把玉簪放下,兩人把整個玉衡宮找了一遍,沒有其他發現。
蘇涼把那根云朵形狀的玉簪也放進了她的藥箱里,打算再見到顧泠時,分享她的發現,一起推理一下。
至于華美的嫁衣,蘇涼完全沒興趣試穿。再見到宮女時,便說試過了,很合身,她非常滿意,沒有需要再改的地方。
蘇涼進宮后,司徒勰便親自到寧王府,想接顧泠回越王府住,理由是這邊沒人伺候。
“泠兒,外公知道你心里怨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娘,也沒有好好關心你。有句話外公一直想說,讓你娘和親嫁去乾國,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但你娘說過她不后悔,你知道為什么嗎”司徒勰看著顧泠,語重心長地說。
顧泠并不言語。
司徒勰長嘆一聲,“是因為你你娘說,她早已對顧淵失望透頂,但因為有你,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顧泠終于開口,卻是反問,“你想讓我代替我娘原諒你”
司徒勰苦笑,“泠兒你誤會了,外公只是想趁著有機會的時候,能多看到你,跟你說說話,給你想要的,沒有別的意思。”
顧泠微微點頭,“好。我想要千年雪蓮。”
司徒勰瞬間皺眉,“泠兒要雪蓮作甚”
“有用。”顧泠說。
“皇上不是已經給了你兩片嗎”司徒勰問。這件事顧泠沒說,司徒瀚也有意隱瞞,但還是被司徒勰查到了。這讓他認為蘇涼和顧泠并非真心要成親。
顧泠搖頭,“不夠。”
“但千年雪蓮只有皇上那里才有一朵,且如今應該不剩多少了。百年的行嗎”司徒勰嘆氣。
于是,顧泠跟司徒勰到越王府吃了一頓飯,得了一朵百年雪蓮,就回寧王府去了。
司徒璟不解,也有些不滿,“祖父為何對顧泠如此縱容他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中,甚至對我們有敵意,只一味地索求,祖父已經對他百依百順,他卻連聲外公都不叫,一個好臉色都沒有。將來若真有什么事,也定是不會向著我們的”
司徒勰卻顯然有他自己的打算,“那些樹,藥材,雪蓮花,都不算什么,他要就拿去。他身上流著一半司徒氏的血,這是他永遠擺脫不了的。”
司徒璟嘆氣,不再說顧泠,提起讓他憂心的另外一件事來,“祖父這些年為了涼國的安定勞苦功高,皇上如今卻處處打壓,要架空祖父手中的權力,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司徒勰眸光倏然幽深,看向司徒璟,“你想做什么”
司徒璟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祖父,皇上遲早會對越王府下手的。我們要早做打算,否則只能任人宰割。”
司徒勰卻說了一句讓司徒璟無法理解的話,“我不想看到骨肉相殘的事情發生。”
蘇涼在宮里過得還算自在。她專門帶忍冬逛了一下涼國皇宮,然后每日準時去給司徒瀚和太后閔氏復診,得了司徒瀚準許前去藏書閣看書,但不能借出去,且全程有個老太監跟著。她還去看望了除夕那日降生的小皇子,給難產大出血的妃子醫治。其他妃嬪有什么不舒服的派人來請,蘇涼也都來者不拒。
至于夜里,司徒瀚懷疑過蘇涼可能會暗中去找機關秘錄,但并沒有。
轉眼到了初五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