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卻瞬間會意,解釋道,“和親是早就定好的時間。既然炎國進犯迦葉城是司徒勰設計的,我懷疑他原本的計劃里面,炎國動手的時候,他的孫子已經把乾國的和親公主迎回了涼國。”
藺屾擰眉,“如此,涼國若要開戰,還有忠信侯的女兒作為人質,可以威脅乾國北部的主將”
“沒錯。”蘇涼點頭,“但司徒勰畢竟離得那么遠,傳過來的消息本就有延遲,辦事的人既要聽他的,又不敢跟諶赟對著干,他對司徒勰而言或許是棋子,但對下面的人是主子。”
“你是說”藺屾的臉色更難看了,“是因為小妹無意中聽到了諶赟跟人密談,為了封口和掩飾,他才決定提前動手,抓我全家當人質”
“若非如此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再晚半個月動手,等司徒璟把義父的女兒帶到涼國之后。而不是如今這樣,邢玉嫣沒去成涼國,司徒勰的孫子還被扣下了。”蘇涼說。
既然是有預謀的行動,時機極為關鍵。
如今看來,炎國動手的時機不對。問題不可能出在主謀司徒勰那里,而事情的開始是藺珊,她撞見諶赟不可告人的秘密完全是個無人能預知的意外,卻連帶著隨后事件的發生,那就說明,是這個意外讓諶赟那幫人的計劃提前了。
很顯然,司徒勰只給了諶赟那幫人命令,而非告知他們全局計劃,或許覺得沒必要,只要他們按照命令行事即可。
而迦葉城的細作,的確做了司徒勰讓他們辦的事,卻擅自改變了動手的時間。
藺屾沉默片刻之后再次開口,“蘇小涼,你說,諶赟是不知道提前動手會有什么后果,還是他知道,卻仍舊那樣做了”
蘇涼說實話,“他應該知道。”時間提前,本來可以只抓袁沛一個人質,卻抓了藺家所有人這些增加難度,甚至可能會直接導致失敗的舉動,肯定不是司徒勰的意思,而是諶赟定的。
藺屾苦笑,“他在做內奸的過程中,保護了我全家的性命,用傷害我們的方式。”小情和大義,他分得很清楚。
“如果你不知道該怎么跟你小妹解釋的話,我可以去找她談談。”蘇涼說。她當時沒看出藺珊中毒,自然也不知道怎么解。且這種毒造成的傷害很可能是不可逆,無解的。
藺屾深深嘆氣,“不必。我會跟她講清楚的。”
“也好。”蘇涼點頭。
“接下來怎么辦”年錦成神色無奈。原本以為顧泠和蘇涼回來之后他就能回家去了,誰知道事情突然變得更加復雜。
“等三日。”顧泠說。
蘇涼接話,“如果三日內沒有人來刺殺我們,就代表他們離開迦葉城了。”
諶赟既然先前放過藺家人,再出手,也不會選擇對藺家人下手,至少在還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不會。
傍晚時分,年錦成帶著兩個隨從,策馬出門,要到南城門去巡查。
先前跟他共事的諶赟是細作,很了解迦葉城的兵力和布防,為了穩妥起見,需要盡快調整。這兩天事情太多,他要趕緊理清思路,再跟蘇涼和顧泠討論。
行至半路,天色暗下來,不遠處的巷子里突然傳來一聲“救命”。
年錦成立刻策馬過去,就見幽暗的巷子里有兩道身影,其中一個正揮刀砍向倒在地上的人。
“住手”年錦成說著翻身下馬就要沖過去。
隨從之一卻比年錦成更快上前阻止。
手持長刀的行兇者回頭,見年錦成站在巷口沒過去,便飛身而起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