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時候,王沁終于看見易生和老爺子。
易生在游樂園里掃視兩眼之后,走上來問她:“哪里還有空位?”
“只剩下鬼屋了,你們來的也太遲了,只留下了鬼屋”,王沁充滿擔憂,她不想看著這個聰明的少年死掉。
“驚悚游戲不會發布必死的任務,放心吧”,作為當事人的易生,卻顯得很鎮定。
實際上他內心深處很無奈。其實早在兩天前,老爺子就已經醒過來了,不僅如此,老爺子還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的深沉和壓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散漫和逗比。
易生試探過,老爺子忘掉了某些事。
選擇性失憶,老爺子選擇性的遺忘掉了某些不愿意記得的人和事。
寧川雙手插在口袋,漫無目的在游樂園里游蕩。
此前他還沒來過游樂園,前世今生,加起來直逼五十年,但是一次都沒來過,對于游樂園的印象只限于某只會說人話的老鼠。
寧川聽那只老鼠又尖又細的嗓音,總覺得它陰陽怪氣的,尤其是那句“米奇妙妙屋”,把音拖得長到怪異每當這個時候,寧川總有種砸掉電視的沖動。
他滿心稀奇的四處張望。
忽然身前一個蹦蹦床上的男人罵到:“死老頭,看什么呢?”
寧川感到詫異,他可不記得以前得罪過這個人,第一次見面為什么要有這么大的敵意。
此時,又有別的人說:“老頭,只剩下鬼屋,別在這里瞎轉悠了,沒人會給你讓位置的。”
聽到這句話,又環顧一圈周圍人的眼神,寧川恍然大悟,這些人敵意從何而來。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上了公交車的老人,坐著的人不想讓,但又被道德感折磨著。
他們現在相信寧川是專門來博取同情的。
寧川啞然失笑,他兩天前痊愈后,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十倍,還有蛤蟆功的精純內力作為支持。
他這個老人可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寧川沒有計較什么,擺了擺手,走向鬼屋。
易生湊過來,不無埋怨:“若是兩天前,您愿意早來些,也不至于留下個最危險的鬼屋。”
寧川狡辯道:“那不是因為老夫有重要的事情!”
“比如找一套合身的西裝?”
“你總不能讓老夫天天穿著大褲衩和背心跑在街上!”,寧川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那您去網吧里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戲要怎么解釋!”,易生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我老人家不就年紀大,反應慢了點,你至于罵個半小時?”
說到這里,易生眼睛已經紅了,前所未有的憤怒:“這游戲不需要幫忙清中線!打野還跑過來中線開,adc說要一級團,上單竟然要集合搶河道蟹,一級四個人清中線,第二波五個人清,我玩你媽!”
易生就這樣被寧川帶著上頭了,第一天一整個通宵,第二天昏昏沉沉睡了一天,醒了之后,兩人又像荒原的餓狼一樣四處覓食。
等他們想起來第三場游戲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天。
這才匆匆忙忙的收集物資,一人背上一個旅行包趕了過來。
說來也奇怪,他們游蕩的那兩天,街上的尸體全部不見了,干干凈凈,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