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不解地低頭看著書,“哦。”
張瑞榮指點道:“你先看看這本,若是有看不懂的地方,暫且放下,做個標記。然后再去看那些蒙學的書。”
二寶一一應下。
張瑞榮見他捧著書讀得認真,自己也不打攪。
他心道,這下應該有了一層保證。
而他還要上門去拜訪一下張太師才行。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張瑞榮做的這一切,都是瞞著陸詩秀的。他知道陸詩秀是不希望借自己的勢,讓二寶入學。那樣二寶學起來也不開心。
不過自己作為父親,該做的還是要做。
見張太師沒那么容易,張瑞榮是先讓青鸞跑了一趟,將自己的請柬給送了過去,約張太師在鎮外的一處涼亭見面。
一早,張瑞榮就等著了。張太師遲遲而來,捧著請柬老眼含淚。
“臣,見過攝政王!”
張太師納頭就拜,張瑞榮趕緊把人扶住,沒受他一拜。
“老太師何故見本王行此大禮?”
張太師未語淚先流。
自他與潘太師政見不合,以至被排擠出朝堂,不得不以老朽之名回歸舊土后。張太師心中的憤懣,已經許久不曾懟人提起了。
即便家鄉的鄉民們,敬他猶如敬神明。但在張太師心中,自己依然是那個惶惶憤懣而回來的游子。
“這么多年了,朝中除了幾人還堅信王爺活著,其余人皆作你已故。今日老朽見王爺,憶起昔年朝堂相爭。而今想來,皆是胡鬧。”
張太師擦了擦眼淚,“老朽在王爺面前失態了。”
憶起當年,張瑞榮也有些唏噓。
“都過去了了。”
張太師的老臉上,總算是有了點兒笑影兒。
“而今老朽見王爺安好,心里一塊大石,也就放下了。”
頓了頓,他又問:“王爺可有回京的念頭?”
其實程一浩早就先張瑞榮一步,拜訪過張太師。并且與張太師提過,攝政王似乎留戀于一位女子,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雄心壯志。
張太師今日一問,不僅是為程一浩問的,也是為自己問的。
他相信自己寶刀未老。只要朝中還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自然是要站出來,重新收拾行囊北上的。
張瑞榮沉默了許久。久到張太師都失望的時候,才說話。
“程一浩找過你,是不是?”
張太師沒否認,“是。”
“那你可知道,端陽長公主,正在前往謝陽鎮的路上。”
張太師大驚失色,“什么?!”
他是做過這位小公主的先生的,深知其暴戾頑劣的一面。只不過當年先帝猶在,無人敢對公主說什么。
而今先帝已然駕崩,朝中可以說,幾乎沒人是這位長公主的對手。
不過張太師在意的,并不是這個。
“端陽長公主是如何得知攝政王還生還的消息的?”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張瑞榮默默吐出三個字,“潘太師。”
張太師這下恍然大悟,他連忙對張瑞榮拜了三拜。
“王爺,不回朝,是不行的了。他們如今沆瀣一氣,就想著要將王爺的死給坐實了!”
張瑞榮垂眸,“孤又何嘗不是這般想的。”
可是,他如何能放下的秀秀,還有孩子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