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太珍惜兒郎們的性命,這才讓他們建奴人,每到大規模作戰時,都會計較得失。
如就在之前,長白達休若是不阻止長白宗弼,不計較傷亡進行全軍出擊的話,便是另一番局勢了。
哪怕再差,也能差得過現在?
在得知兄長無法救援后,長白宗弼從來沒有為兵事考慮過這么多。
從昨天到現在,兩邊穴位就一直脹痛,腦袋似乎要炸開一般。
“二太子,看來只能硬鑿了!”長白達休嘆了口氣,“若硬鑿,還有機會,否則只能坐以待斃!”
瞻前顧后,最后還是只能用最直接的辦法!
可本就是因為岳家軍難鑿,害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發生,這才導致局勢至此。
現在才想著硬鑿,還能好到哪里去?
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在奚舟原來的時空,歷史上的岳家軍,便是讓女真人發出如此感嘆。
要知道,那個時空的女真人,比這個世界的建奴,要強大不止幾倍!
不能再猶豫了,硬鑿,或許還能活著回去幾個!
長白宗弼目光一凝,沉聲道:“全軍集結,我有話說。”
四千鐵浮屠的鎧甲,在烈日下發出冷冽的寒光。
看著兒郎們那堅定不移的目光,長白宗弼不僅一嘆。
這便是建奴兒郎,經歷過白山黑水那等艱苦環境的洗禮,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能保持自信。
白山黑水的惡劣,只有建奴人才能體會。
大多數新生兒,抵抗力低的,都在幼年時凍死了。
能活下來的,無一不是身體素質過人。
每一個建奴兒郎,要單獨獵殺一頭猛獸,那才算得上真正的成年,才能得到部族的承認。
而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則是必須要拿回一顆敵對部族戰士的人頭。
如此叢林法則,培養出了建奴人堅韌不拔的品質,以及過人的單兵本領。
能活到成年的建奴兒郎,無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能夠被選中,進入八旗的,在面對契丹這些人的時候,更是能夠以一敵三的勇士!
然而,整整五千好兒郎,就要葬送在他長白宗弼的手里!
他和他的兄長,亦是建奴的罪人!
他選出了一千年紀偏小,沒有結婚的人,讓他們脫下盔甲,成為輕騎。
他打算,用三千鐵浮屠的硬鑿,換來這一千人的突破!
那三千人,沒有怨言。
他們不僅是同袍,亦是同族親朋。
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換來親朋的活命,又有何不可?
被挑選出來的一千人自是不愿,但二太子的話,容不得他們選擇!
“爾等必須活著,建奴需要你們!”
這死去的兄弟們的家,還需要他們回去幫忙撐著!
白山黑水之間,一旦失去了壯勞力,若無幫襯,其家庭絕對撐不過一個冬天!
一陣動員后,長白宗弼和長白達休,互相幫忙穿戴盔甲。
待將盔甲穿戴完畢,長白宗弼卻是拍了拍長白達休的肩膀。
“達休,你就別穿了,幫我將那一千兒郎,帶回族里去!”
長白達休嚴格上來說,只是長白家的奴才。
他就像中原那些世家子弟的書童、伴讀一般,跟隨長白宗弼長大。
可以說,他亦是長白宗弼最忠誠之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所要做的,就是跟長白宗弼共進退,共生死!
而且還不能讓主子,死在自己的前面!
可長白宗弼這意思,是讓他走?
“二太子,豈有奴才拋棄主子獨活的道理!”
長白達休眼睛發紅,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他和長白宗弼的感情,豈止是主仆兩個字便能形容的?
他倆亦是主仆,亦是生死兄弟!
二人互相之間的救命之恩,加起來的數量,兩只手的手指都數不過來。
“不,達休,你聽我說。”長白宗弼按住長白達休,沉聲道,“此番我和兄長釀成大錯,你和兒郎們都是無辜的。”
“我要你回去,代替我,為長白部,為建奴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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