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田之事已經讓人呈給內閣,這些事內閣自然會制定方針,用不著奚政這個大王親自操勞。
當離開京城外郊,奚政一行很快便來到了上谷郡支縣。
這也是奚政此行目的,天一教給支縣帶來的痛,恐怕便是此生他都難以忘卻。
一路上,奚政見到了與京郊完全不同的景象,那些耕地上,都是農民在繁忙著。
奏折上冷冰冰的官方文字,并不生動形象,唯有來到這些地方后,奚政才感覺到什么叫做農忙
漢郡和上谷郡,總體來說都是被陰山和燕山環繞的平原,按理說十分適合農耕。
這里一馬平川,在風調雨順時,土地極為肥沃。
但哪有年年都風調雨順,大多數時候,除了漢郡那條大河——漢河流經的地方,上谷郡和漢郡其他地方,都略顯貧瘠。
在李冰主持興修的水利下,這些原本貧瘠的地方,也變成了沃土。
近三十萬畝的田土一眼望不到邊,在其間人影綽綽,或彎腰,或揮動著手中的鋤頭。
寒露過后的天氣有些冷,這些農民都挽起袖子和褲腿,赤手赤腳在田土間勞作,竟是絲毫不覺得寒冷。
幾條灌溉渠從漢谷水庫中延伸而出,規規矩矩地在三十萬畝的田土間縱橫交錯著。
一些被農民們牽著的耕牛吸引了奚政的注意,惹得他忍不住下馬,想走近一點瞧瞧。
在這些耕牛身后,綁著一架由木制和鐵皮組成的水車。
這水車上面,有著數不清的齒輪。
下面則是奚政從未見過的車輪,在這松軟田土和溝壑間,竟然如履平地。
這些水車一次性能夠攜帶大量河水,只需要反復數次,便能將一畝土地灌溉完畢。
若換做人力,先不提所費勞力不說,其效率可能還不如這水車的半成。
難怪工部曾向自己保證,在霜降以前,能夠將漢境以內的所有開墾全部耕種完畢。
要知道,從墾地到現在,也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
而現在剛過寒露,才開始耕種,距離霜降,也只剩下不到半個月時間。
這期間寒風來襲,天氣只會冷得越來越快,實際上給大家秋種的時間,只有不到旬日。
大漢境內,加上剛剛新墾的土地,可是有著近兩百萬畝的土地。
而整個漢國的壯勞動力,除去軍隊,只有十萬左右。
哪怕算上軍隊,每個壯勞力所要平攤下來的土地,可是十幾畝!
即便奚政從小錦衣玉食,五谷不分,卻也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個人將十幾畝土地都種上糧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工部將這不可能之事,變成了可能。
“老祖神威!”
想到這一切都是老祖在給了自己那張神奇卡片后發生的,奚政不由得再度感嘆了一句。
那卡片在奚政帶出宗廟后,便自己燃燒成了灰燼。
便是這事情,在奚政這等凡人看來就已經神跡了。
一個老農看到奚政一行人在這邊張望,趁著歇息地時候,忍不住上前來問道:“可是城里來的貴公子?”
這老農便是劉家村的劉老漢,他雖然已經沒有了勞力,其種地的經驗卻是村里首屈一指的人物。
朝廷十分重視此次農忙,村正自然也不敢攜帶,直接讓村里的這些老農出馬,指揮這些壯勞力如何耕種。
奚政連忙下馬,對著劉老漢微微拱手:“晚輩乃是京城來的農學士,應先生之命,來體會最真實的農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