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騎兵,在這丘陵樹林地帶本就不好發揮,此時又被擠在這官道上面。
這官道雖然還算寬闊,可對于上萬騎兵來說,顯得極為擁擠。
這些漢軍利用地形和仗著裝備器械之利也就罷了,還射下連環套,讓他們一個勁往里邊鉆。
一些騎兵想要往林子里沖,但哪里沖得起來?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往前面去,卻又被畏戰不前的人給堵住。
往后撤?后面以及兩邊的林子,到處都是漢軍,鋪天蓋地,仿佛數不盡一般。
低矮丘陵上,薛禮看著這一切,也懶得親自沖陣了。
在這等絕對實力下,他親自下場,倒顯得有些裝逼的嫌疑了。
此戰大局已定,那契丹騎兵被包圍在這種狹小地形中,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如果只是數百騎的小股部隊還好,還能憑借機動性,迅速脫離這包圍圈。
然而沒有如果,僅僅是數百騎,又豈會用這等辦法對付?
他回過頭,吩咐道:“那些契丹兵不要都殺了,我要俘虜他們,甚至把他們收為己用。”
周亓聽前面半句話還好,聽到后面,不禁一愣:“將軍,俘虜我們還能理解,可這收為己用又是為何。”
薛禮沉聲道:“我王乃是大漢圣君,其胸懷自然是海納百川,這些胡人雖然該死,但放其一條性命,那些胡人至少有三代人都能銘記大漢的強大。”
他微微笑道:“畏威而懷德,這些胡人的脾性就是如此,而那些死去的契丹兵也不能浪費,待打掃戰場后,鑄成京觀,也能起到警示的作用。”
筑京觀是為了大漢之威名震服四海,而不殺俘虜便是彰顯大漢的仁德。
“同時,那些俘虜的胡人,如果能為我所用,便可分化而治,起到以夷治夷的作用。”
周亓有些不解:“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怎能保證這些胡人能與大漢一條心?”
在周亓看來,這些人留著。
除了能讓他們的后代銘記大漢的威嚴外,同樣也能讓他們在心中種下仇恨的種子。
薛禮看向周亓:“本來本將也是你的想法,但王上告訴我,這些人年輕時可替我大漢出力,老時我大漢便給他們退伍軍人一般的待遇。”
“如此一來,這些胡人,不就成了我大漢國民?”
周亓眼中發亮:“不錯,而他們的子孫在一輩輩教導下,看到年老后能有如此安逸的生活,豈會與我大漢作對?”
這些所謂的胡兵,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幫牧民而已。
是民,就會想著安定生活。
奚政的打算,就是利用太院和漢國的政策,讓這些胡人,一步步成為漢民。
這些塞外種族,殺是殺不完的。
哪怕徹底將一個部落滅掉,還會有其他部落占據其生態位,在數代人之后,再度成為神州的心腹之患。
原先大漢強盛之時,這些四夷便只能順從,不敢有忤逆之心。
只不過大漢當時,還少了同化這個概念。
以至于在大漢衰落后,這些原本因附庸大漢而強盛起來的游牧,成了神州的禍害。
“我王英明,如此一來,不僅此消彼長,還能讓其他外夷威服。”
周亓能夠被選作錦衣衛,也并非莽夫,心思亦是縝密無比,此時也是聯想到了后這樣做的好處。
……
薛禮在丘陵上悠哉悠哉地觀看著戰局,甚至連后續對這些契丹兵的處置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