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沒有條件進行這種繁瑣的步驟。
直至他的刀尖劃開女尸的下體,愣住了。
典型的暴力性質撕裂創傷,少女生前遭受過侵害,并激烈反抗過。
【現在,再次解剖一下胸腹吧。】
低頭看了眼短信,方桂明重新抬頭看向尸體時,卻發現之前用刀劃過的地方已經全部愈合。
微微一愣。
‘這只鬼,擁有改變現實的能力?那么這具尸體難道不是它殺的?’方桂明想不明白,定了定神,重新劃開尸體的胸腹。
這一次,不一樣了。
心臟呈現青紫色,這是斑塊破裂導致血栓形成,引起血管完全堵死,心臟急性缺血才會有的現象。
換言之,也就是心梗。
“她是在遭遇侵犯的時候,突發心梗死的?”
方桂明一愣,然后目光猛然投向少女的臉。
一瞬間,這些年見證了無數尸體的記憶,其中一張關于這張臉的回憶浮現腦海。
是的,他認識這張臉。
只是年份過于久遠,他險些忘了。
他也憶起了某件事。
當年,也正是這件事,讓他逃離現實,來到了這片鄉鎮。
...
...
二十年前。
西京。
方桂明大學畢業已經兩年,在官方鑒定所工作,轉正兩年有余,工資卻并不如意。
初入社會的一腔熱血被現實澆平。
房貸如山,女友著急結婚,家里父親病重。
他需要時間,需要錢。
而最近,有了這么一個機會。
“方先生,我只需要你幫我證明那個女人是自愿和我家小子發生關系就好,這里是二十萬,只要你幫我作證,都是你的。”名為王洪波的富商在密封的車廂里拿出一疊厚厚的紅包,笑瞇瞇放在方桂明的手心。
方桂明看了一眼,將袋子扔在一邊:“你的兒子是強、奸犯,欺騙一名同班同學去偏遠的鄉下實行暴力性侵,導致對方突發心梗而死,人證物證俱在,你給我再多的錢也沒用。”
事實上,即便棱角已被社會磨平,但方桂明一直恪守底線,在職的這幾年,總有人想收買他做偽證,但都被拒絕了。
眼前這位富商的兒子——王不器,因暴力性侵致人死亡,在兩天后將要進行最后的庭審。
如果不出意外,死刑已經是板上釘釘。
而王洪波這時候竟然想收買他做偽證,簡直可笑。
“你怎么知道人證物證俱在?”王洪波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十分讓方桂明心里一跳。
“你什么意思?”方桂明皺著眉頭。
王洪波把那二十萬袋子撿回來,吹了吹上面的灰:“不瞞你說,為了救我家小子,我已家財散盡,上上下下打點過了,現在你是最后一個。”
“你...”方桂明語氣一滯。
他這才明白,來這里之前,上級言語中若有若無的暗示,周邊同事笑而不語的眼神,代表著什么含義。
王洪波拍了拍手中的錢袋,道:“不然我挖礦的一個大富商,想要收買你,只給這二十萬?明說吧,你是最后一個環節,只要你幫我作證,那女人尸體上的傷口只是和我家小子玩新花樣弄出來的,這錢就歸你。”
王洪波再度把錢遞了過來。
他需要的,是讓方桂明證明王不器和那個女人自愿發生性關系,而非暴力侵犯的尸檢報告。
這樣就能把突發心梗死亡定性為意外事件,而非性侵誘發心梗的暴力犯罪事件。
簡單點說,只要方桂明能開出假的證明,王不器就能無罪。
他看著這二十萬,猶豫了。
周邊的人都被收買,自己有必要為了所謂的公正而恪守準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