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和人參娃談攏了。
用人參娃腦袋上的一撮頭發,圓張文一個理發師的夢想。
當然了,在理發店剪了頭,沒聽說過頭發還要打包帶走的,所以剪完了頭,頭發留下,很合理。
張文也不是嗜殺之人,鬧鬧鬼,搞點動靜也就算了,正好能給柳嶺的千年尸王造造勢。
最近飛僵在長白山老林子里也沒鬧出多大的動靜來,也是時候去人類世界鬧騰一下了。
胡家溝子,鎮外有一片地,建了個碉樓。
姓胡的財主不好色,無兒無女,就是貪財。
據說他家里的錢很多,多少?金磚鋪地,銀磚壘墻,半夜走路如果被絆倒了,都是金磚頭。
他這些錢是克扣租地的農戶,家里的長工得來的。
家里的工人一個得干三個人的活兒,但是沒有一個愿意走的,在這里就是累點兒,但是離開了這兒,大雪茫茫又沒有填飽肚子的本事,得餓死!
有這么多的家財,胡財主也得守住才行,東三省最多的就是胡子。
所以胡財主咬牙割肉,給自己建了碉樓,買槍雇人的守著。
幸好那些胡子也都是普通的莊稼漢落草,欺軟怕硬,知道胡財主家蓋了碉樓,從來都不敢騷擾。
不僅如此,胡家溝子的保安隊也和胡財主有往來。
胡財主這會兒坐在炕上,手里頭托著煙袋鍋子,瞇著眼吧嗒著嘴。
“嘿,砸叫他給跑了呢?”
他越想越覺得可惜:“都長成小孩了,肯定是人參精!張果老吃了千年的何首烏都能成神仙,我要是吃了人參精,肯定能長生不老啊。”
“虎子!”胡財主扯嗓子喊。
“老爺,咋了?”
門推開,叫虎子的小伙子進來了。
人長的挺高,就是有點瘦,身上穿了新棉襖,挺有精氣神。
胡財主說道:“你還能不能把那個人參精誆出來?這回得想法子抓了他!”
“老爺,那個人參精可聰明著呢,我還是睡在雪坑里才把他坑出來的。”虎子搖頭,說道:“而且這回他上了當,就算我脫光了,再睡一回兒肯定也不來了。”
“不來?”胡財主瞪眼珠子:“不試試咋知道,沒準能來呢?你脫了衣裳,在出去找個雪坑躺著去!”
“老爺,這么冷,會死人的!”虎子害怕道,他想拒絕可又不敢,只能期望自家老爺心軟。
胡財主一拍炕上的小桌,茶壺都被震著跳起來。
“再不去,老爺我就讓你滾蛋!”
虎子一喜。
能滾蛋也好啊,要不是欠了一身的債,他早就滾蛋了。
胡財主又說道:“不行,你爺爺的爺爺,還欠我爺爺的錢都沒還完,還有你爸爸欠我爸爸的錢,走是不行,不過死了我能算你消了賬了!”
虎子的笑容冷卻,低著頭說道:“老爺,我這就出去。”
“想的倒挺美。”胡財主又端起了煙袋鍋子。
隨手帶上門,到了院子里,虎子心里頭焦急。
“我已經坑過一回兒那個大棒槌精了,這回就是脫個光屁股蛋,它肯定也不上當,咋整?”
撓著頭,出了院子。
虎子也想買個老鼠夾子什么的,自己再脫光了躺雪地里,沒準能成。
如果不成,那就得凍死。
還沒走到胡家溝子呢,虎子就瞧見一個道士。
留著山羊胡,頭頂純陽巾,身穿道袍,背后一把桃木劍,走起路來,腰上系的鈴鐺“叮當”響。
東三省多數信奉鬼神,奉行巫術。
雖然也有道觀,但道士卻不多,尤其是大冷天穿著單薄的道袍的道士,那就真要豎起大拇哥,稱一聲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