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倆道命令下去,整個軍隊便被攤開來放置在了戰場之上,仿佛一個捕獸夾張開了利齒,等待著獵物的上門。
營地所在的地形并不平坦,左邊是平原,在往下不遠處有一片荊棘遍布的沼澤地;右邊則是山脈,山腳至山腰的位置還算平坦,越過山腰坡度陡然上升,山脊向上高高的隆起,海拔足有五六百米,如同一堵厚實的城墻。
因此歐根才會把弓箭手安置在營地右邊地勢相對較高的位置,在那里他們更不容易受到攻擊,而且弓箭的威力也會有所提升。
營地護欄依托地形建造,由木頭和繩索建造而成,地勢平坦的地方相對要結實一些,地勢落差大的地方則是整條護欄的薄弱環節。
那些來自地方貴族名下的精銳長槍兵,一部分被歐根派去保護弓箭手,另一部分便是被安排到了這些薄弱環節處,防止陣線被突破的同時,也能夠作為一個戰斗節點支撐著周圍的民兵。
整條陣線不過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左邊地勢下方還有一部分護欄確實被歐根直接放棄了,那里沒有地形優勢,重騎兵的沖鋒威力將會達到最大,與其拼死守住還不如直接放棄保存實力。
當然放棄也不是白白放棄,歐根的臉上露出一個稍顯陰險的笑容,便悄聲命令身邊的一個隨從去做了些準備,要給那些法蘭西的重騎兵一份大禮。
最后,歐根把目光投向了還站在營地當中的輕騎兵們,近百名輕騎兵是歐根部下最大的資本,也是他翻盤的唯一機會。
一場戰爭只有防守沒有進攻,那么最終的結果就只能是走向敗亡而已,此刻對于歐根來說,他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在關鍵時刻給與敵軍迎頭痛擊,如此才能夠逆轉局勢真正打退敵人的進攻。
“科里昂,眼下我要把這場戰斗中最為重要的部分交給你,不知道你是否能想騎士守則中宣誓的那樣,英勇無畏!”歐根看著站在身旁的科里昂,語氣非常嚴肅。
科里昂的眼神如同長劍一般剛硬,直視著歐根點頭說道:“大人請放心,在下自追隨大人那天起,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您給我下達怎樣的命令,哪怕是去送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這個來自北方的日耳曼人,胸膛中還流淌著他祖先流傳下來的血液,這些人以戰斗為樂,把戰場流血看作是一種榮耀,戰死沙場的人會得到家族所有人的尊敬,能夠進入祖先英靈所在的殿堂。
當他這樣說出來的時候,歐根就知道他是值得信賴的,就像可以信任自己的右手一樣值得。
詳細告知了自己的計劃之后,那個黑發的日耳曼族年輕人便走到了輕騎兵的前方,帶領部隊沉默的離開了戰場。他的離去顯得那樣沉穩,不見絲毫慌亂,沒來由的就能夠給人以信心,覺得他是要走上戰場去正面沖擊敵人,而不是要當一個可恥的逃兵。
正因為科里昂這種表現,才使得整支軍隊沒有因為輕騎兵部隊的離去而恐慌,反而是多了一絲希望,一絲對于戰勝的希望。
等所有輕騎兵全部離開之后,歐根挺起了胸膛,策馬向著陣線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