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村子里的節日氣息越來越重。一個老婦人從自己的房間中挪到了門口坐下,絳紅色的包頭巾包裹住她的滿頭白發,臉上的褶子一層壓著一層,眼角彎下瞇起一個慈祥的微笑,深藏內部的眼睛中卻是流動著如同狐貍般狡猾的光芒。
她太老了,已經無法去到篝火旁載歌載舞,坐在門口遠遠的眺望那個巨大篝火堆,就是她參與宴會的方式。雖然那些光焰和人影,在她的眼中也幾乎不可分辨。
不過此刻,她在這場宴會中唯一的參與,卻是被意料之外的因素打斷了。
一個身影站在老婦人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夕陽照射在那人的身影上,卻反射出一道流動的金黃色弧光,顯然這人穿的不是衣服,而是盔甲。
一個騎士,老婦人在心里默默的念到。
“太太,您好,問一下您知道這里的一位受人尊敬的先生,托馬斯·米勒醫生住在哪里嗎?”那人禮貌的問道,然而老婦人什么反應都沒有。
一個騎士,老婦人又一次在心里念叨。她太老了,視力衰弱已經無法看清楚那人身上的神圣羅馬帝國徽記。況且就算是看清了這個徽記,老婦人也不會輕易相信,過去也發生過自己的士兵在自己的國土上燒殺搶掠的事情。
戰爭或許會停止,騎士卻永遠的危險又令人恐懼的。
那個騎士又問了一遍,老婦人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用雙手在自己面前胡亂比劃了倆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嗓子。
騎士明白了,這個老婦人又聾又啞,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于是他直接轉身離去,想找其他人再問問情況。
老婦人也不參與什么宴會了,她一步步的緩緩把自己挪會到屋子里,又接著向后院走去。后院住著她的小孫子和孫女,兄妹倆正在盛裝打扮,準備前去參加慶祝宴會。
老婦人一把關上門,壓著嗓子低聲說道:“別出去,快別出去,外邊有軍隊來了,把咱的東西都藏好。”老婦人的聲音雖然低,語氣中卻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孫子臉上本來歡喜的表情頓時耷拉下來,孫女低著頭不敢反駁,卻又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哪有什么騎士,法蘭西都投降了,就瞎說。”
孫女的說話聲音非常小,老婦人卻是瞬間炸了毛,對著孫女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個小東西懂得什么?沒準那都是他們騙人的招數,我活了這么多年,不比你懂得多?”
被祖母訓斥了一番,她頓時不敢再說什么,心里卻是調皮的說道:“祖母的耳朵可真好用。”
身穿輕甲,手拿地圖的科里昂看著村莊四周的地形,又在地圖上來回仔細的比對了倆番,頗有些頭痛的說道:“沒搞錯啊,這里應該就是塔里塔爾,可是這位托馬斯·米勒醫生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