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因沒法不著急,因為他驚恐的發現,自己似乎也在發燒。
晚餐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昏昏沉沉,不過他并沒有在意,只以為是那些葡萄酒的緣故。等到了甲板上,吹著涼爽的夜風,那種昏沉感也被暫時壓了下去。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海風吹得他渾身發涼,昏沉感也再一次卷土重來。靠在冰冷的木制船板上,克萊因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腦袋也一刻比一刻重。
做回到加帕斯得的身邊,克萊因并沒有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因為他擔心加帕斯得一旦知道他的情況,就會把他直接丟在船上。
以克萊因的了解,這種事加帕斯得絕對做得出來。
于是,他只是在默默咬牙堅持著。為了讓自己清醒一些,他不停的用手掐著自己的大腿。
不過他那些小動作如何能夠瞞過加帕斯得,這個老奸巨猾的商人能達到今天這個地位,靠的就是細致入微的觀察力。
“怎么了?克萊因,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突然,加帕斯得以一種親切的口吻低聲說道,那種語氣仿佛是長輩在關心自己的子女。
克萊因聞言卻是渾身一顫,咬著牙說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太無聊了而已。”不過他心里想的卻是:“這個老狐貍,絕不能讓他知道我的情況。我也不能回船艙里,否則等黑狗過來他絕對會自己獨自走掉。”
加帕斯得聽到克萊因的回答,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再多說什么。不過,他卻是從克萊因的語氣當中,感覺到了那種有氣無力的虛弱感。
又過了一陣兒,加帕斯得猛地直起腰來,像是要活動活動身體一般把雙手往倆側張開。右手張開到一半的時候,卻是突然往上一抬,放在了克萊因的額頭上。
然后,加帕斯得便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猛地向后退了倆步,死死的盯著克萊因低聲驚呼道:“你在發燒?!”
克萊因被加帕斯得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片刻后看到被他發現了自己的情況,立刻咬著牙解釋道:“是的,不過,我這只是著涼了而已。甲板上太冷了,這只是尋常的發燒!”
加帕斯得卻是語氣冷冽,仿佛審判犯人的法官一般說道:“克萊因,你見過加法城發生的事情,你知道會發生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帶你走了,你得留在船上!”
留在船上,就意味著死亡。
克萊因很清楚這一點,聽到加帕斯得的話,他的眼中頓時露出兇狠的眼神,盯著對方說道:“不可能,我一定要上岸!要么我們倆個一起走,要么就誰都走不了。”
說著,克萊因朝著船艙的位置看了一眼。他知道,只要他現在喊一嗓子,就必然會有船員出來查看。到時候倆人的目的暴露,絕對一個人都走不掉。
加帕斯得立刻明白了克萊因的意思,他的雙眼凝視著克萊因,眼神仿佛即將出擊的毒蛇一般。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的時候,隱約從海上傳來了船槳撥動水面的聲音。這聲音在寧靜的夜間,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