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璜嵐運起九九歸元步一路急行,從熟悉的南側門進了府院。
剛一進門,便有管門的下人追上來,一邊舉燈籠為她引路照明,一邊皺著臉著急地說道:“嵐小姐你可回來了,君公子他們都還在前廳里議事,你要不也先去看看吧。”
“府里出什么事了。”東璜嵐解下外披遞給那人,一邊問一邊加快了腳步向前廳走去。
“小的不敢說,您還是一會兒直接問君公子吧。”
君府治家森嚴,眼看是問不出什么了,東璜嵐只能再次加快腳步。
君府前廳果然亮著燭火,等候在外的侍衛見到東璜嵐,會意地代為推開房門,示意里面的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嵐妹,坐。”君辰澤穿了一身淺綠的華服,水云紗制的廣袖上,銀白色的羽絲勾勒出一只威嚴神圣的白澤。
難得見他穿得這么正式,還是在三更的夜里,東璜嵐哪里坐得住,急急開口問道:“府里發生什么事了?”
“今日南唐宮里來人告知,家主被國主扣在了宮中。”君辰澤緩緩說道,“還沒有旨意下來,究竟何事暫時不得而知。”
“這……南唐并未有扣留官員的先例,那來人可有說國主是否只留下了舅舅一人?而且南唐王不是已經纏綿病榻多日?”
“宮里的人嘴嚴,問不出什么。”君辰澤搖搖頭,寬慰道,“現在著急還為時尚早,不知今晚嵐妹那邊可還順利,那人沒有難為你吧?”
“嗯,我娘是被歐陽朔的人帶走的。”東璜嵐走到君臣澤右手邊的軟椅上坐下,手指輪流敲在一旁的案幾上。
至于妖族的事情,說來話長,有牽扯到她自己的所謂法力,實在難以一時說清。
“消息可靠么?”
東璜嵐皺著眉,猶豫怎樣表達。
根據七娘所說,娘的消息是二嬸遞送到舅舅的手上的,不知何故被瞞了下來。
現在舅舅又被國主扣在了宮里,也無法當面問清楚。
想起之前安陵子胤給她的布條“小心君言”,都指向舅舅可能另有圖謀。
君哥哥作為他親定的繼承人,又知道多少呢。
見東璜嵐陷入沉思,君臣澤也沒有追問,靜靜立于在一旁。
燭火將他的影子拉長,映出的少年如玉風華,沒由來得讓人感覺安穩。
君哥哥這些年對自己,對娘,對哥哥都無可挑剔。
自己怎么能懷疑他……
“君哥哥可知道,江晚晚曾將一封有關我娘的消息送到君府給舅舅?”
“我不知道。”君臣澤搖搖頭,雖然君府暗探已經基本交到了他的手上,但是畢竟現在當家的還是君言,“或許是事務繁雜交到家主手上后還沒來得及查看。”
東璜嵐點點頭,這件事只能等舅舅回來再問了。
在君府的這幾年,舅舅再忙也會隔日去看望娘,聽說從娘未嫁的時候開始,他們姐弟的關系就很好,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歐陽朔遠在陽城,按照距離計算他們此刻應該還未抵達大將軍府,我會安排最好的暗哨,盡快查出君夫人確切的方位,既然他們費盡心思來南唐擄人,想必短期內不會傷害她。我明天去把這人的相關線索都調出來。”君臣澤說著解下外披,裹在東璜嵐的身上,“夜里涼。”
東璜嵐確實有些冷,也就沒有拒絕,自己要是病了,娘和哥哥又指望誰呢,“怎么只有你在這里,他們人呢?”
“百里兄回商會那邊了,笙公子也有要事出了門,君華么,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聽說她爹被扣在宮里,鬧著要闖進宮去,折騰到半夜才去睡了。”君臣澤一一解釋道。
“天色也晚了,你也先去睡吧。”
“我還不困,你呢,還在等消息?”
“不困也要去睡了,寢有時,熬夜對身體不好。”君臣澤忍不住又開始啰嗦起來,女孩子,又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三更半夜的不睡覺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