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前蹄不足一尺遠處,一根麻繩不知被何人拴在小路兩側的樹干上,上面只有些許泥土,并未積灰,看來剛綁上不久。
方才若不是球球雪提前預警,只怕這會兒已經人仰馬翻,真的如百里足足所說要打道回府去醫館急救了。
“哎,可惜了我的麻繩。”右前方的林中,隨著一男子的聲音響起,五道人影有序地出現到小路上,“小姑娘這是養的大貓還是什么。”
看行步,像是軍中行伍。
百里足足高高地坐在馬上,半瞇起金色的,要將人看個對穿的眼睛。
在馬隊后方負責押運行李的易安瞥見他的神色,渾身一震。
和嵐小姐在一起久了,他差點都要忘記,自己的大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易安縮縮脖子,趁著前面大馬的掩護跟身后的十名侍衛打了個手勢。
在來之前為了應對可能的暴力沖突,他不僅從云嵐商會中抽調了最可靠的護衛,還將剛采買的悍弩打包了十架。
只要對面沒有大成境的高手,別說只有五人,三十人也能打成篩子。
“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要想從這里過去,總得留下點路費。”領頭的是個衣著粗糙的莽漢,他斜著眼看了看十幾匹載重的馬隊,又問道:“你們這是逃命還是炫富,這么多好腳程的馬兒你們當騾子用。”
“我樂意。”百里足足嘴里還叼著竹葉尖,看起來是典型的世家紈绔沒錯了。
“哼,十兩銀子,便讓你帶著這姑娘風風光光地繼續你們的旅程。”男子也懶得廢話,求財而已,一張口就將尋常只要二錢銀子的過路費抬到了十兩。
“嗨,好說好說。”百里足足一聽不過是要十兩銀子,大手一揮也懶得在這種問題上糾纏,“易安,取十兩來。”
“對了,這兩位兄弟非常對我的眼緣啊,額外再給他們一人十兩銀子,就當我請兄弟們喝酒了。”百里足足指著其中兩人,大方到令人發指。
東璜嵐眼里一亮,百里足足這一招很是漂亮,雖然額外又花了二十兩銀子,但是卻足以將這個小團體拆的四分五裂。
這五人行動雖然整齊劃一,然彼此舉止生疏,應該是臨時調度成小隊的。
分贓這種事情,不患寡而患不均。
百里足足挑的這兩個人,一人昂首挺胸,故意和其他人站的開些拉開距離,應該是個不服管束的自傲之輩;另一人略微萎縮在后,看著像個新入行的,與其他人并不熟悉。如此不均等的分配本就令人不滿,還給了兩個格外不合群的人,看來一場紛爭是免不了了。
易安也跟著松了口氣,雖然這些銀子不算少,但對于云嵐商會的主人來說也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哈哈,兄弟真是出手闊綽啊。”男子打著哈哈,滿面笑容地接過銀子,走上前一刀砍斷了那根繩索,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請過吧,前面就是雍州境內了,二位此去若是屏山,還有兩天的路程。”
百里足足滿意地掃過他身后四人十分精彩的表情變化,拱拱手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