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奔馳在城市道路緩慢的行駛著,后排車窗被搖下,一個年輕男性白凈俊朗的面孔露了出來。
前排的司機鐘叔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他神情沉穩,西裝革履。瞄了一眼車后視鏡,后座的彬彬少爺正在低頭卡著自己的領帶,神色有些焦急。
“再開快點!”他催促道。
“彬彬少爺莫心急,葉總說,這只是家小公司,不去就不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別聽他瞎說。趕緊的。”彬彬有些急了。
司機鐘叔也是想不明白,放著敞亮舒服的大別墅不住,那么好的學歷不發揮,非要找這么一個小公司做實習生,還非得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他不能理解,葉總不能理解。
果然是老了,看不懂年輕人的世界啊。
奔馳車停在一座市中心寫字樓的門口。這個寫字樓并不氣派,跟旁邊的高樓大廈比起來,顯得有些佝僂。
“又遲到了...”彬彬下車,揉了揉自己蓬亂的頭發,沖進寫字樓。
他看著電梯緩慢上行,掐著表,卡了卡領帶,一臉絕望。
這是一家初創型的廣告公司,有幾個業界中小有名氣的案例,但近期的狀況好像并不穩定,至少從彬彬實習期短期以來的印象是這樣的。
他走進辦公室,感覺今天的氛圍格外不同。
彬彬來到辦公桌坐下,跟旁邊的同事簡單地打了招呼。想起自己沒打卡,趕緊打開打卡系統,卻發現考勤打卡系統已經關閉了。再一看,原本人就不多的公司群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好幾個同事。
“解放了解放了。”工位上好幾個人交頭接耳,默默打包著收納盒,辦公桌已經變得干干凈凈。彬彬來到辦公位坐下,看向不遠處的董事長辦公室。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辦公室中,西瑜和明智一言不發,空氣幾乎凝滯。
“這個狀態多久了?”彬彬倒了杯水,悄悄問身旁的小謝。
“一上午了,也不知道啥情況。伴君如伴虎,咱少嚼點舌頭吧。現在工作不好找,說不定下一個拎包走人的就是咱們了。”
見平時最活潑好動的小謝也一臉苦相,彬彬老老實實地閉了嘴。
從三四線小城市來到一線大城市讀書開始,西瑜便相信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不能隨便出錯。因此,她二十六歲結婚,和老公明智成為了創業合伙人,以為自己的三十歲,風光無限好。
然而,風光是假的,無限好也是假的。西瑜萬萬沒想到,從大學校園戀情開始,說了八年“我愛你”的明智,體貼溫柔的明智,終有一天,也會認認真真地對自己說“我不愛你”。
她認真盯著他的臉,觀察著他,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她還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任何一絲不忍心的痕跡,但仍舊失望了。
就像當年沉迷于賭博的父親,對著為了給他還賭債深夜給別人家收拾完屋子,拉著她去找他的母親,說的那句“滾”一樣刺耳。
“就算你不愛我了,你該負的責就能逃避是嗎?是,我是不常來公司,因為我得給你照顧家人,得給你洗衣服做飯。但我把這些都做了,不代表我就是個傻子。明智,有句話說的好,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