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有一種超脫于年齡之外的內斂和平穩,即便西瑜比彬彬大十歲,她也經常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彬彬回神過后又恢復了那副平靜地神情,他甚至對西瑜笑一笑,
“老板,你叫我?”
“你怎么看起來比我還郁悶啊,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老板您郁悶了,我可不就跟著郁悶了嗎,我這不是為老板擔憂嘛。”
得,這小子又開始打太極了。
已經回到辦公室,工作還堆了一大堆,西瑜只能繼續埋頭寫文檔,等先把藍江的事兒解決了再關心下屬的心理問題吧,畢竟現在她這個老板連工資都發不出來呢。
彬彬站在角落默默看了西瑜一會兒,突然開口,
“老板,我明天有事,請假一天,但工作我會補上的,不用擔心。”
西瑜頭也沒抬的就把彬彬放走了,她正在和營銷文案死磕呢。
太陽又落下,彬彬一個人慢悠悠在街上往前走,被裹挾進下班的人流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這時候手機響,屏幕上一串簡短數字仿佛催命,他深吸一口氣才接起,
“蔣姐,怎么了?”
對面的聲音很著急,
“葉先生,沈女士的情況又不太好了,她現在有些不認識人了,您過來看看吧。”
彬彬伸手打車,急吼吼往市郊走,去看望,他的母親。
這一家療養院環境格外好,一眼看過去都是些子女無法照顧的老年人,唯獨一個蒼白憔悴的中年女人坐在當中格外扎眼。
這女人眼睛極大,此時此刻正呆呆地望著護工,這種駭人的眼神把護工盯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護工身后傳來一句,
“我來吧,蔣姐。”
護工見是彬彬,長舒了一口氣急匆匆離開了,彬彬在女人面前蹲下來,
“媽。”
女人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盯著遠處一動不動。
彬彬又喚,
“媽。”
女人突然回過頭來看彬彬,
“啊,彬彬,你來了啊。”
彬彬點頭,用臉頰蹭了蹭女人放在膝蓋上的手,
“媽,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女人遲疑地點頭,
“啊……”
對話反反復復,最后只剩下彬彬半蹲半跪,靠在這位神情麻木的女人膝頭,默默落下一滴淚,這滴淚滾落進蒼翠的草叢當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蹲了好久,彬彬終于站起來去找蔣姐,
“我媽她,是怎么了,情況怎么會突然惡化的?”
“葉先生最近來看過她,走了以后她哭了一會,就成了這樣……”
話音還沒落,護工就已經聽到哐的一聲,彬彬已經轉身出門,帶著一張憤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