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把手槍,陳峰得以辨認。
在市里的會議上,王思東站起來,“他的槍里少了一顆子彈,事故現場根本沒有這顆子彈。他不是去救火的,也不需要當什么救火英雄。他是去追人的。”
興陽派出所所長暫時空缺,由王思東暫代協助,并追蹤陳峰死亡和后水巷火災事故的勘察。
死前,陳峰也找過王思東。那天他們聊了聊。
“老六不可能偷磁帶,也不會是給銀行搶劫行兇三人處理痕跡的音像店第4人。”
“鄒志強雖然是興陽本地人,但一直在部隊,一年前退伍,在部隊醫院休養了半年,到興陽的時間不過半年。音像店離菜市場不算最近,如果兇手找位置,可以找到更合適的,比方麻將館、小賣部。為什么選擇音像店。”
“音像店的地窖幾乎沒人知道,連鄒志強自己都沒想起來。老店主去了南方,結果一家人都出海遇難了。這種情況下兇手又是怎么知道地窖的。”
“王拐子做了一把音像店的鑰匙。可是王拐子本人絕不可能自己去音像店,沒有動機而且身體也不允許。那就意味著一定有人找到了他,讓他配了一把新的音像店鑰匙。而王拐子甚至不愿意透露這個人的名字,自己割喉,吞了鑰匙。如果王拐子想要替那個找他的人隱瞞,最好的方式是把鑰匙扔掉,而不是吞了,也不可能會自己割喉,這怎么看都會讓小事變大。所以那個來找王拐子的人,一定有什么理由,能讓王拐子忌憚,所以不敢說他的名字,但是王拐子又不甘心,所以吞了鑰匙,自己割喉,留下證據。”
“行兇的三個人,兩個死了,唯一被抓捕的小天,一口承認了所有罪行。可細節他只字不提。”
王思東再次站在興陽派出所會議室的大廳。看著黑板上的圖。他說,“你們都說說吧。”
警察問:“不是查陳所的案子嗎?怎么這些都是大龍那個案子。”
王思東沒說話,旁邊的一個警察開口:“大龍,一個隔壁省隔壁市的人,因為逃竄來到興陽。被警方抓獲,抓獲地點,出現持槍殺人案件,并發現制式管制子彈。一個禮拜后興陽2家銀行被搶,4四7傷。不到10天,又有5人被殺,其中3人是警察。興陽,一個月內,突然出現大量惡性恐怖案件,是過往10年的總量。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外省流竄到本地的下崗工人。陳峰所長死前辦的最后一個案子就是這個,他一直沒有放下。查大龍才能查到陳峰所長的死。”
“這是范坤,市刑偵組的同事,這次一起協助我們。”王思東補充到。
“從許方成到鄒志強,從王拐子到老道,這個案子的核心一直是大龍。可是大龍已經死了,一個死了人,沒有什么社會背景,怎么會引發一起又一起惡性案件。”董宛來了精神。
“大龍的社會關系很簡單,都是工友,而工友里也沒有可疑對象。”范坤補充說。
“不是直接的社會關系,那或許是大龍身上有其他的利益牽扯?”何武問。
“大龍老家那邊呢?”王思東問了一句。
“查過,查不到。但是他的工友曾經說,大龍有一年回老家,發現老家被埋了,洪水過境,夷為平地,他問了周邊的村鎮,沒有人見過他們村里人。他還曾經喊著要去找人來著,后來說土太厚,挖不動就沒再繼續。”范坤說。
董宛問,“哪兒啊?”
“嗐,你信他的話。這人嘴上沒把門的,天天胡吹。我也查過,跟本沒有這個地方。而且如果一個村子被洪水泥石流淹沒了,咋可能一點兒消息沒有呢。肯定報紙新聞、電視上天天播。”何武說。
“有人說好像叫清水溝。”范坤提了一句。
董宛看地圖的手頓了一下。沒人知道清水溝,但是董宛知道。
那個名字她在一個地方見過。
顧向天的那疊資料筆記里。
榮省最北邊平度市下面的一個小村。只有十幾戶人家,住在山里,因為路難走,村里了極少外出。后來鎮里發展脫貧,就讓村民都搬下山,進了鎮。也就再沒有清水溝這個地方了。
筆記里顧向天標注了一句話。
“一個消失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