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李蕊道，“還不趕緊跟阿默道歉。”
李蕊方才被馬超一喝，心里已覺萬分委屈，見王定和自家兄長也護著張默，還要讓她給一個伶人道歉，哇的一下便哭出來，“我哪里說錯了？她本來就是賤民，就是王家養的伶人，不過仗著美貌勾引人，低賤又下賤……”
“啪——”
一聲脆響打斷了李蕊后面的話，張默看著她，冷聲道：“這一巴掌，打你一口一個賤民……”
說著，在眾人驚詫目光中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你滿嘴穢語，老娘身份是低，但不賤，更不下賤。”
“你這賤民竟敢打我？”李蕊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看著她，尖聲大叫起來。
“打的就是你！”張默冷笑，“我就是王家養的伶人，今天也就打了你這高高在上的貴女，你大可去找我義父告狀，我若給你低個頭，我張默名字倒過來寫。”
說完，在李蕊圓瞪的目光中，轉身離開畫舫。
王定從驚呆中回過神，心里默默豎起大拇指，這等氣魄，不愧是他的妹妹。
他恨恨瞪著李蕊，“阿默是我妹妹，你辱她便是辱我，咱們交情到此為止，從今往后老死不相往來。”說著，追了出去。
馬超剛要跟過去，胳膊被李蕊抓住，她咬牙切齒道，“表哥，你去把那賤民抓回來，我要打回來——”
“你鬧夠了沒有？”馬超冷冷拂開她的手，出了畫舫。
“我鬧什么了？是她打我，是她打的我——”李蕊氣得在后尖叫。
李文想跟出去道歉，又見妹妹有些癲狂，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過激之事，只得留下勸慰。
張默走出畫舫，長長呼了口濁氣，王定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微翹的嘴角，笑道，“爽嗎？”
張默哈哈笑了起來，“爽，太爽了！”
“妹妹覺得爽就好，后面的事有哥給你罩著。”
張默轉頭看著他，“若義父非要我給她道歉呢？”
“不道歉，堅決不，父親若如此不明事理，這家你也別呆了。”
“謝謝你！哥哥……”
她沒有父母緣，但或許有兄弟緣，這個家只要有三哥在，她就絕不離開，這么好的三哥，怎么能死呢？
“阿定，阿默……”
馬超從后面趕上來，目光落在她潔白如玉的臉龐上，月色籠罩下，她臉上表情一覽無余，溫溫和和，清潤的眼中沒有一絲憤怒或悲傷，他原本要道歉的話咽回肚子。
她不需要別人的道歉，因為所有的屈辱方才她已自己打了回去。
“阿超，今夜本是來為你送行的，現在鬧成這樣，實在對不住。”馬超沒道歉，反倒是王定先覺得不好意思。
馬超搖頭，“是蕊兒不懂事，與你無關。”他看著王定，略帶遲疑道，“我……能不能和阿默單獨說幾句話？”
王定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了一圈，以眼神詢問張默意思。
張默下意識想拒絕，又想他反正要離開晉陽了，而且，方才他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勉為其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