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耶提此刻也被激起了仇恨,加上有步度根五千人助陣,膽氣稍大了幾分,叫道,“對,我還要把他們的頭顱做成酒器,把他們的皮做成燈罩。”
幾個頭領都同意推墻,將領繼續回到隊伍里,傳達軍令,士兵雖然有些膽寒,也只能硬著頭皮前進,只是腳步明顯沒有方才的整齊和大聲。
城墻上的長弓手繼續和昨日一樣的工作,數輪攢射后,關口外又多了數百俱尸體。
見識了長弓的威力后,步度根轉頭懷疑地看在穆耶提,“有此神弓,你等昨日真能殺四五百人?”
穆耶提道,“昨日關口沒東西堵著,我們一下子就沖進去了,他們的弓再厲,也射不了多少人啊!”
似乎是這個道理。
雖然心疼部下死傷,不過已夸下海口,怎么也要打進去,步度根沒下停止令,后援的士兵只能不斷填上來。
半個時辰后,轟的一聲巨響,還沒完全凍結實的肉墻被推到。
“步卒退,騎士上,殺!”
憤怒的鮮卑騎兵開始縱馬奔馳,草原勇士騎術好,一匹匹駿馬跨過自己人的尸體,再跨過關口處的冰尸,一路飛躍各種障礙,身姿瀟灑、行云流水越進關內。
“嘶——”
“吱啦咦——”
戰馬的嘶鳴和蹄子滑過冰面的聲音如破了音的交響樂,吱啦咦剛響起,嘶又緊跟而上,第一個沖進來的胡人跟著倒下的馬,像滑滑滑梯一樣,從關口一路往下滑,一匹接一匹,一個接一個。
“啊——啊——啊——”
緊接著,胡人勇士的慘叫聲加入樂團,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站在滑道下方和兩旁的長槍兵一槍一個,解決得毫不費力。
“停!快回來!”
發現中計,步度根急聲大吼,鳴金的號角很快吹響。
這里又不得不跨一下胡人騎術,命令一下,眾人齊齊勒住駿馬,一時又是震耳欲聾的嘶鳴聲,如此沖勢下,愣是沒有一匹馬撞上前頭騎士的。
關口外道路兩旁皆是灌林木,騎士們只能調轉馬頭,后退變前隊往后撤,走的時候,又被長弓手留下了一批人命。
折損了八百多人,卻連馬賊一根毛都沒撈著,步度根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該死!竟在墻后筑了冰道,該死的賊廝!該死!”步度根氣得咬牙切齒。
蓋樓房跟著附和,“確實該死,大人,你可得為今日死的這些人報仇啊!”
穆耶提嘴一撇,滿臉不屑地看了眼蓋樓房。
“自然要報仇,區區幾百馬賊若拿不下,我還如何配稱大人?”步度根怒道。
“只是……現下天氣嚴寒,那冰道只怕化不了,騎士一進去馬蹄便打滑,該怎么辦?”穆耶提問道。
蓋樓房想了想,“依在下之見,現在只能搞夜襲了。大人可派人趁夜從遠處城墻攀進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穆耶提雙眼一亮,“這辦法好!賊廝今日不費吹灰之力殺了咱們這么多人,加之有冰道阻攔,定然會放松警惕,夜里他的長弓手也發揮不了作用,成功可能性極大。”
“光夜襲還不成……”
步度根沉著眉頭踱步,一會兒后,道,“再讓士兵帶上些干草、枯葉,把冰道鋪了,騎士便可縱馬進去,前后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