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朝南邊拱了拱手,道:“我黑山張飛燕早年得陛下親封平難中郎將,何為平難?便是平天下之難。前些日子,我黑山各部外出助官兵驅除胡人,爾等難道沒聽說?”
白波軍在河東起義,離并州上郡、西河很近,自然知道近段時間黑山頻頻去往邊境之事,竟是為了幫朝廷驅除胡人?楊奉越發詫異。
李貴又道:“大家皆為賊,張飛燕不欲多為難,只是晉陽早已納入我黑山名下,動它便是動我黑山。”
一會兒平難中郎將,一會兒又大家皆為賊,這張燕到底是官是賊?楊奉已經有點暈了。
“我主向來講究先禮后兵,實情我已告知,閣下若還想動晉陽,那平難中郎將免不得要行一行平難之責了。”
楊奉忍不住低聲吐槽,“平時和官兵打得歡,這會兒又想起平難之責了?”
李貴瞧了瞧快頂不住的城頭,喝道,“你到底停不停手?”
他身后眾虎卒兵刃紛紛出鞘,但凡他敢說一個不字,便要兵戎相見。
楊奉望著氣勢洶洶的黑山軍,眉頭緊皺,張燕這廝向來言出必行,若為了一座城惹惱了他,掉頭和官兵一起合力剿了他們,也不是沒可能。
白波軍才剛起步,老少加起來不過十來萬,怎敵黑山百萬人口?而且,晉陽城外還有那一群戰力不凡的部曲,真要打起來,自家這些人只怕要葬送在晉陽城下。
雖然有些舍不得晉陽這塊肥肉,但張燕他同樣惹不起,權衡再三,楊奉還是選擇退兵。
張沫狐假虎威,借張燕名頭嚇退白波賊,倒也不怕張燕事后追究,她聚義寨怎么說也是張燕自己人,前段時間又剛給他送了那么多牛羊馬,張燕絕不可能為了外人來為難自己人。
晉陽掛上張燕名頭,白波再不敢來犯,張沫終于能騰出手了。
此番決定征戰匈奴的目的并非為了擄掠,只是為練手,順帶提前讓這群山賊兵履行一下軍人的職責。
這一戰好處未必能得多少,死人卻是肯定的。
未免寨中眾人戰中不肯出力,張沫本想開動員大會,好好激勵一番,沒想到通知才發布下去,眾人已叫囂起來。
“殺胡人,算我一個!”這是從匈奴手中救回的漢民。
“胡人看著嚇人,實則比我等虎卒勇士差遠了,我還要去。”這是去年從鮮卑溜達一圈回來的虎卒士兵。
“上次我沒去成,這次說什么也要跟著去,功勞不能讓你等都賺去。”這是另一個虎卒士兵。
“我等賤命一條,得阿沫之恩茍活至今,殺胡人算什么,便是再讓老子造反,老子也敢。”這是從青州來的老蛾賊。
“我大漢的東西只能我們搶,幾時輪到胡人來此放肆了?”
戰前動員進行得很順利,張沫先派出幾路斥候查探敵情,又規劃好大致行軍路線,待整好兵馬糧草,即可出兵。
只是,還未等他們出兵,并州刺史張懿戰死消息又傳來。
自刑紀戰死,張沫就已預料到張懿也要死,這次倒沒多驚訝,歷史嘛,她早已清楚!接下來之事她也知道,丁原很快會繼任并州刺史,重用呂布、張遼,協助各郡太守剿賊驅虜,直到丁原被招去雒陽前,并州各賊各胡被呂張兩家伙打得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想到這,張沫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有呂布和張八百加入,擊殺匈奴已是輕而易舉。
一千四虎卒(其中包括一百陌刀手,兩百多長弓手)全部出動,外加六百輜輔卒,平均分兩路,張沫和許褚、李貴領一路,管亥和太史慈領一路,至于杜飛和許定,一個留守聚義寨,一個留守晉陽土樓。
之所以要分兵前往,俱因匈奴休屠各胡亦是分兵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