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悠正躺在床上,望著床簾頂。
從昨晚半夜醒來到現在,她一直沒合眼,到現在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還是真的經歷過一場災難。
說是夢境吧,應該醒來后就不記得夢里的情節,然而她現在卻能記住夢里的每一個情節。說不是夢吧,現在自己又在大學宿舍,這怎么解釋呢?許悠從昨天夜里到現在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因為自己經歷的一切實在太過真實。
夢中,人類遭遇病毒入侵,死亡人數逐日增加,自己在學校里,冬至這一天,就露出些端倪,只不過人們都沒有在意,直到十天后的元旦。那一天的太陽罷工了,一罷就是三天。三天后,天氣降溫,全世界遭遇病毒入侵。
因為以前有過類似的,比較嚴重的疫情發生,國家都能有效的快速地控制住,所以人們雖然也很恐慌,但還是相信很快就會過去的。
元旦三天后,學校通知所有學生住校,實行封閉式管理。到了放寒假的時候,許悠本來是準備要回老家的,但是她暗戀的一個學長對她說,開學肯定會延遲,不如留在留下來,開個輔導班,也能賺點錢。
自己一想也對,自己來自農村,讀大學的錢和生活費都是靠自己打工掙來的,如果現在回家,一直在隔離沒有工作,只吃老本,那肯定堅持不了多久。還不如留下來,賺點錢寄回去給母親也好。
自己輔導的這個學生,是個三年級的小男孩,包吃包住,輔導了一個月,結了六千塊錢的工資,但是卻辭退了她,因為小男孩全家都要搬走了。
輔導班的其他同學,也都遇到了這種情況,大家就想回老家,因為工作已經不好找了。
許悠也想回老家,但是車站都已經停運了。輔導班有的同學,把結的工資,包了輛車回去了。自己舍不得好不容易掙來的錢,全當做車費,心想再等等,自己省著點花,也許過個一兩月,疫情就控制住了。
剩下的六個同學,兩男四女,自己暗戀的學長也在其中。原來的房子已經退了,只留了兩間,兩個男生住一間,四個女生住一間。各種物資物價上漲,六千塊錢很快就要花完了。
其他人也一樣,眼看著手里的錢,也支撐不了幾日了,這時候學長打起了他們四個女生的主意,要她們出賣身體,換取金錢,購買糧食、生活用品,不同意就攆出出租房。
有一個女生當時就搬了出去,但是在外面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工作,沒租到房子,回來就妥協了,其他人也不敢再反抗了,只能聽從兩個男生的安排。
就這樣屈辱地過了兩個月,期間,四個女生每天只得到少許的食物,錢都在學長手里。
這一天因為許悠咳嗽得有些厲害,就沒有出去,他們都是送上門服務。許悠一個人在出租房里,他們并不擔心她會跑掉,因為她身上沒有錢,沒有食物,外面氣溫又低。
許悠躺在床上,抱了一會兒玩具熊,然后又使勁地捶打著熊的身體,突然砸到一個硬的東西,她摸了一下,在熊肚子里,打開熊后面的拉鏈,手伸進去摸了摸,摸到一個紙盒。
拿出來一看,是個鞋盒子,打開鞋盒,許悠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盒子里不僅有藥有食物,還有錢,有消炎藥、退燒藥、抗病毒口服液、止咳糖漿、兩盒純牛奶、一袋小餅干、兩千塊錢。自己咳嗽了兩天,學長根本沒有管他,更別提給她買藥了。
許悠抱著玩具熊,大哭了起來,這熊是要放假的時候葉琳送給她的,她還記得當時大家都要回去了,葉琳把熊給她時對她說,如果困難的時候,就抱著熊,就把它當做是她,她會幫助自己的。當時自己雖然嘴里說著謝謝,其實心里很不屑,別人送你的玩具,你不想要了就丟給我。現在想想,葉琳是知道她沒有錢,又怕直接給她錢,傷她自尊,所以就偷偷放在玩具熊里。
當時從宿舍搬出來的時候,玩具熊裝在袋子里,和行李箱一起放在房間的角落里,今天自己整理行李箱,看到這個袋子,才把它拿出來。
她們宿舍一共四個人住,自己是中文系,于燕燕和葉琳是外語系,童曼妮金融系。
許悠倒了一些止咳糖漿和消炎藥一起吃了,喝了一盒牛奶,吃了一些餅干。
牛奶是常溫型的,所以并沒有過期,餅干放在密封袋里,是葉琳爸爸給葉琳做的小零食,以前葉琳每周回家都會帶一些這樣的手工餅干給大家吃。
手里有錢有藥,許悠就要為自己做打算了。
一定要出去離開這里,再壞也不會比現在差到哪去。
想回老家,暫時是回不去了,只能先找工作,房子并不好找,各個小區都封閉了。許悠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拖著行李箱就離開了出租房,外面已經零下二十多度了。
在外面游蕩了兩天,終于找到了工作,這是一家小工廠,做口罩的。現在這個時候口罩非常的緊缺,所以就產生了很多臨時的小工廠加工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