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久櫻走在前面,許覓文緊跟在后。路上不斷有人主動與靈久櫻打招呼,她都報以微笑回應。
“九姑娘,這是去哪?”一個賣包子的小販熱情的問。
“安老爺家中有事,所以去看看。”靈久櫻報以微笑回應,說完又繼續向安家大宅的方向走去。
靈久櫻在天道派九元上位中排行第九,加之她的名字中也有個“久”字,“久”又同“九”不論道學佛家都是個好字,初到此地大家都尊稱她為“仙姑”,日子久了這稱呼又太見外,所以這鎮上的人都干脆稱呼她“九姑娘”。
北皇國崇尚道學,凡修道之人都尊以禮上禮,然而并非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是平等的,道士又分“官道”和“山道”。
“官道”是由宮廷司天臺選拔并授予官職的“天師”,他們可以收徒弟并傳授道義,可以選擇留在宮中安職亦可以在民間游歷不受約束,而“山道”就是民間的普通道士,縱使你法術超群也不得私自教學收徒。
成為“官道”的天師大多數來自天道派,天道派更是專為皇家效力的道派,天道天師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奇門異術,道法無邊。
兩年前,許覓文跟隨靈久櫻來到丹徒鎮時,所有的村民都給予尊上禮,有徒弟的道士就是身份的象征,靈久櫻的到來對這樣一個小鎮來說是莫大的天恩。
安家大宅是一個紅磚砌成的大宅子,院墻有六尺多高,雕甍繡檻,飛檐翹角突兀多姿,磚木石雕琳瑯滿,朱漆大門上高懸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題寫了“安府”兩個字,字體蒼勁有力,橫撇之間,仿若透木。
門口的管家已等候多時,見靈久櫻來了立刻笑臉迎上去,相互作揖后管家將他們引入府內。
安府前院青灰石縱向鋪設,紅柱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佳木蘢蔥,奇石清泉,極盡雅致。
許覓文第一次進到這樣的大戶之家里,瞬間被眼前的奢華迷了眼,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拐角的柱子上,引得路過的丫鬟一陣笑語。
看到許覓文出丑的模樣靈久櫻甚是覺得丟人,趕緊扶額掩面加步快走,與他拉開了距離。
走進廳堂,安員外正端坐在堂上,悠然的抿了一口杯中香茗,一見靈久櫻來了立馬起身相迎。
安員外穿了一襲繡了松柏長木紋樣的深色藍袍,模樣三十多歲左右,稱得上中上之姿。然而他雖家族富貴,卻至今無一兒半女,幾年前娶的第一任夫人因難產而死,就連孩子也胎死腹中,之后雖又續弦了幾位夫人,但說也奇怪,這些夫人非死即殘,有幸完好的也落得終身癡傻的下場,之后再也沒有女兒家愿意進安家門,到底還是命更重要。
“九姑娘,你可來了。”安員外招呼靈久櫻坐下后吩咐一旁的家丁看茶,許覓文跟著站在一旁。
茶水送至案前,靈久櫻看那茶杯胎質細膩,杯身上描繪了遠山近水、農田人家,裊裊茶霧如那農家中飄出的炊煙,意境悠遠。
終歸還是富貴人家,連器皿茶具都很講究。
此刻坐定,安員外揮了揮手,所有的家丁婢女都了然的退出大廳,只余下靈久櫻與他。
“九姑娘,今日請你來,還是為了我爹的事。”安員外看著靈久櫻不免愁容,又緩緩道來,“十年前我父親過世后,我們按照他生前的遺愿頭七后便下葬到他生前得來的一塊風水寶地里,可過了幾日,我父親與夜里托夢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