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昭和所言,趙瑾姝是一個字都不信。
既然她堅信陸荀對她有情,那么請她勸說陸荀退婚一事便沒了可能,隨便敷衍了幾句就翻回了房間。
那晚回到禪房,院子里空無一人。
等到夜半文鳶哭喪著臉回來,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在外面待太久。回來尋不見她的文鳶怕她出意外,就獨自在山里去尋她。
若是她回來仍然沒有她的蹤跡,她就要告知孟校尉,讓他找人搜山了。
趙瑾姝寬慰了她幾句,便睡下。今日又是被楚君澤威脅、又是去山里逮野兔。她早就精疲力盡了。
是夜丑時,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翻進了靈山寺,落到方丈的禪房內。
熟睡的老者被這不速之客驚醒,下意識地抱著被褥往身后縮了縮。
那男子倒是不徐不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窗欞透過來的月光,修長的手指輕撩下頭上的帽子,瞬時一張滿是書卷氣卻透著些許威嚴的俊臉便出現眼前。
方丈見此啞然,頓了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下床跪在地上行禮,嘴里喊著:“陛下!”
來者正是楚君澤。
文鳶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雖然者條命是她撿回來的,但是他還是信不過她。
橫豎他本來就是要來這寺里尋這方丈的,于是趁智遠熟睡,他便扒下白日里那些刺客的斗篷披上進廟。
到底是在大酈境內,楚君澤還是不宜見人。
方丈把臥房中的門窗都閂好,來到堆滿經書的書架前,輕叩了一下筆架,書架上便開了一扇小門。
楚君澤被方丈恭敬地請了進去,這人一進去那小門就合上了。
方丈檢查完楚君澤身上的傷口,連連稱贊。便問道:“陛下身上的傷口,是哪位名醫所治?”
“一個女子,尚不知姓名。你們寺廟里住著的是哪位公主?”
提起這個,楚君澤倒是對趙瑾姝的身份好奇了起來。
方丈倒是不多問,知道什么便回答什么。楚君澤身上的傷口已有愈合的趨勢,只要沒有大動作,再養小半個月傷口便可完全結痂。
所以他也只是將這傷口清理一番重新上藥。
楚君澤一聽竟然還是酈國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心里不由地盤算了起來。
他本是上若國的少年國君,十歲繼位,至今這皇位也坐了十年。
可這十年里,上若的實權一直握在攝政王手中,要想拿回來,那必須得有功績證明自己。
所以,楚君澤才千里迢迢潛入酈國,就是為了打探消息,意圖將本就與上若不和的酈國一舉殲滅。
誰知這才剛到酈國皇都,一群殺手就找上了他……
眼下,既然他因禍得福結識了這小公主,待他再與她多親近親近,倒也不怕從她口中套不出這酈國的兵力部署,完成他的大業。
方丈約摸也是猜到楚君澤所想,便道:“再過六日,這承安公主便要回皇宮遠嫁益陽。陛下所謀,只怕那承安公主,助不上力。”
“她竟然還有婚約?”上好藥的楚君澤整理著上衣,狐疑地看向方丈。
這待嫁的女子越臨近婚期,越不愿意出門。不應該都待在自己房里繡嫁衣、挑嫁妝、學習新婦禮儀嗎?哪有如她這般,快出嫁了還在這廟里待著,還頻頻接近外男……
離開方丈的禪院后,楚君澤還是不太相信會有人臨近婚期還一直在這廟里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