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外面尚早的日頭,好看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蓉貴妃來尋他,多半都是為了找承安的茬,他時實在是不想見她。
可是,不見的話,她又會在門口一直堵著。
搞不好還會給她父親寫信哭訴,然后她那有本事的爹,又會像之前彈劾承安一般,聯合眾臣,拿他子嗣單薄說事。
他不滿地回頭看了傳話的小太監一眼,最后還是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畫卷收了起來說“讓她進來。”
蓉貴妃每次來都會變著花樣送來一些補湯、點心之類的。
據說都是她自己親手做的,但是皇帝是一口都沒吃過。
之前跟納她為妃,還是先皇后授意。
若非為皇家開枝散葉,他決計是不可能碰她一下。
看著蓉貴妃這會兒又扭著身段走了進來,皇帝將李大人提交上來的那本奏折藏到了書案之下。
這顧知容,若是知道他有意撮合承安與孟軒,定是要橫插一腳的。
且不說她膝下還有一個待字閨中的七公主趙瑾儀,這顧右丞家中可還有一個待嫁的女兒呢。
蓉貴妃這一進門便看見皇上看見自己這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也是習以為常。
他除了對那個女人溫柔細語,對誰不是這般冷漠疏離
她不會因此生氣,因為能影響到她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臣妾參見陛下”
蓉貴妃見禮還特意拖著綿長的小奶音,約莫是覺得自己這般比較嬌俏可愛。
但是她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多大歲數了,還學著少女的那一套,真是讓皇帝覺得沒眼看。
于是皇帝便將面前的奏折拿了起來,踢起朱筆仔細批閱。
他頭也不抬地問道“貴妃今日前來,又有何事”
蓉貴妃含笑著起身,將身后宮人端著的補湯輕柔地放在他的桌子邊上。
她說“妾身這般,乃是為了承安公主而來。”
他就知道,也不知道她又要嘴碎著說承安什么閑話。
只見皇帝眉頭一皺,將“我不想聽”這四個字表現的淋漓盡致。
雖說他這般模樣蓉貴妃也不是頭一次見,但是這心里頭卻仍然是很不舒服的。
他當真心里便是半分沒有她的位置,她的孩子,在他的心里也是跟她一樣,半點位置都沒有。
但是現在還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趙瑾姝已經請旨過了,現在能不能送走她,便是全靠她了。
“妾身聽聞,方才承安公主來尋陛下,商議與益陽王陸荀的婚事。”
承安這前腳剛出御書房,這后腳她便聽到了風聲
莫不是她的眼線都按插到了他的身邊
皇帝手中的筆頓了頓,最終擱筆抬頭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