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從怪物身上流淌出來的腐爛味道一樣的藍褐色的血液,像被抽干的小溪水一樣,滴滴流淌,卻又仿佛女鬼眼角還沒有流干的怨淚,孤泣著,恐怖著。
慘黃色的半月孤零零的掛在死城的上空,配合著怪物的長鳴演出著一臺只有一個人觀看的默劇,你不身臨其境,永遠不知道這幅景象就像是下葬時厲鬼在你耳邊不斷吼叫的那樣。
高樓大廈們被陰沉的黑夜隱約的抹去了棱角,就好像事不關己的觀眾,嘲弄著怪物,嘲弄著顧銘。
顧銘的95式步槍射出的火花,就像終結者一樣宣戰著黑夜,讓這片夜空如同土雞瓦狗一樣潰散開來,只剩下橘黃色泛著一點火紅色的火花。
憤怒的子彈在不斷的咆哮,穿空破天,怒號著撕破這令人絕望的黑夜,也撕開了和黑暗重疊著的巨大的黑影。過了不久,那硝煙彌漫的味道夾雜著怪物藍褐色血液的惡臭飄向天空逸散開來。
不過怪物可沒有那么容易死,他跟著子彈一起憤怒著,渲染著這片黑色的情緒,讓空氣中不知不覺得彌漫著那種令人窒息的味道。
一個彈夾在頃刻間如同潮水一般傾瀉而完,打得這個像蜘蛛又像是蝎子的怪物滿目瘡痍。可它依然有精力在咆哮,八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在空中的顧銘,只要這個獵物一掉下來,它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去將他碎尸萬段。
事實上顧銘打完這一個彈夾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墜了,沒了射出氣彈而產生的的龐大的后坐力的支撐,就像是突然沒了柴油而又正在上坡的大卡車。
這時候顧銘卻又再次使用了「御氣訣」,雙腳在空中輕輕一踏,又向空中飛騰了兩米高。
其實他完全可以用這個招數跑路的,不過現在不殺死這個怪物那就很不劃算了。于是顧銘再次抽調全身的氣,進行踏空,下面的怪物看著也著急了起來。
它著急的可不是這個獵物遲遲不下來,讓它只能在地面上干瞪眼,而是遠處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將會有同類跟他過來搶獵物了。
看來這座鋼鐵森林已經完全淪為了怪物們的狩獵場,錯綜復雜的大樓就像一層層盤旋而上的蛛網罩住了獵物,讓獵物們迷失在其中。
顧銘也顯然發覺了遠處的異動,一只只怪物沒有遮掩氣息的向他這兒沖過來,它們癲狂的叫聲傳遍了整個孤獨的夜空,傳遍了整個戰爭之城,它們代表的卻不是生機,而是死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
他也沒有在拖拉了,真被下面這只怪物拖住的話,自己就走不掉了。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只怪物就是剛剛進入悟道境但是還沒有領悟氣的具現化的萌新。
于是顧銘反而向下迅速的踏步,就像是瞬移了一樣直接向下閃動,空中的顧銘手速可不慢,匕首直接甩了出去,沖向怪物最大的那雙眼睛。
在匕首插入怪物眼睛的那一瞬間,他也沖了過去,掏出手槍對著另一外一只大眼睛的黑色眼珠。如果換做是白天的話,顧銘肯定能輕易的看到怪物的眼角上不僅掛著有如同濃痰一樣的眼淚,還能看見眼淚里面有著像蛆一樣蠕動著的小怪物。
那些小怪物都幾乎跟顧銘的食指一樣大小,它們看見顧銘停落在它們的家門前,迫不及待的沖去去,直奔顧銘。
呵,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