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心中有說不出的傷感。三年的時間不長,但每日和師父朝夕相處,六一明白師父絕非冷酷之人,而且除了在訓練時對自己很嚴苛,平時對自己也很好,只是師父不善于表現而已。而且這三年間,師父不僅教自己功夫,還給自己講述從古至今的各種故事,潛移默化影響自己對人生的看法和態度,師父說這些故事都是從師公那聽來的,他小的時候,他的師父會經常給他講故事。師父每次提到師公時,六一都能感受到他心底里的愛和感激。
石開做的一切六一都記在心里,他想多陪陪師父,以免他一人寂寞。但他也明白,自己終究不屬于這里。他感激師父傳授他武藝,引導他向善,但是外面的大千世界,他還沒有真正的體驗過。他想去闖蕩,想去盡情的去過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因此六一心里明白,三年之約一到,他終究還是要離開的。感激、愧疚、不舍、希望等等各種思緒交雜,六一突然感到心力交瘁。
兩個月的時間過得也很快,六一沒有再每天訓練。他想讓自己更加的融入自然,去體會自然中存在的力量,去感受風和雨。六一穿梭在原始森林中,和猴子比爬樹,與虎豹練摔跤。這些動物畏懼石開的威嚴不敢靠近,但在兩年多的相處中卻和六一成了朋友,六一身上,也多了更多的野性。
那一天終究還是到了。
六一換上第一天到這里來時的衣服,師父一直在給他保留著。石開和六一一起來到了神農頂。
“師父,我要走了。”
“嗯。”
“您還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嗎?”
“出去之后,不允許向別人說出你在這里的經歷。更不能向任何人說我是你師父。你在外面世界的生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明白,師父。還有嗎?”
“沒有了。”
六一卻不死心。“師父,您難道沒有什么紀念品啊武器啊或者什么之類的東西送給我嗎?人家武俠小說里主角離開師父,多少都能收到點禮物啊!”
“沒有。”
“好吧。”六一早已料到,不滿地向師父做了個鬼臉。
六一自然被石開無視了。
玩鬧過后,終究還是要真的告別的。
“師父,我真的走了,再見就不知何時了!”
“隨緣吧。”石開看向遠方,目光深邃。
六一面對師父,背對神農頂下的萬丈深淵,向后一倒,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