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治掙扎著站起身來,扶著墻往遠處走去:“祈月……我只要祈月……”
宋端站在原地,唐治何嘗不明白,只不過是不愿意醒來,或許對于自己這樣的旁觀人來說,祈月只是魚餌,但是在唐治眼里,即便真相被揭開,仍是畢生不可多得的摯愛。
人死了,留下的也只有回憶里的美好。
只是苦了尤氏。
而離去的唐治仍舊沒有回家,在大街小巷里漫無目的的閑逛著,街邊的小孩子瞧見都要紛紛躲開,人們都說唐治瘋了,為了一個秦樓楚館的萬人枕。
“唐公子?”
遠處有個人叫他,那是個身形纖瘦的男子,穿著一身粗布衣,皮膚黢黑,脖子上還有長年累月的硬皴,狹長的眼睛打量著他,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你對那個祈月還真是癡情啊。”
祈月?
聽到這兩個字,唐治才轉過頭來,看著面前陌生的男子,他眼露疑慮。
男子往前幾步,架住他的身子:“我是明鏡府的門子,叫童岐,今天休職。”打量著唐治如今的模樣,冷笑一聲道,“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唐治切齒:“……你再說一遍。”
“罷了罷了。”童岐哼聲,“看你這么癡心一片的份上,有件事情和唐公子商量商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事?”唐治嗓音喑啞。
“祈月死了,雖然現在活著不見人,但是……”童岐左右看了看,謹慎的壓低聲音,“我可以讓你死了見尸。”
唐治立刻來了精神,抓住童岐的領子,十分激動。
“別沖動。”
童岐扒開他的手,眼底輕蔑:“我可以把尸體給你偷出來,但是……這可是坐罪的事,我也不能白給你犯險。”
“你要……要多少錢?”
唐治不肯放棄見祈月最后一面的希望。
童岐扣了扣耳朵,擲地有聲:“五千兩。”
府里現在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五千兩唐治卻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只怕告訴他祈月能起死回生,代價是雙親具亡,他也會一口答應下來。
“好。”
童岐眼底冷凝,打心里也瞧不起唐治:“明天下午我會帶著祈月的尸體在北城門外的十里亭等你,五千兩銀票,一分不少的給我帶來,到時候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尸,若是敢告訴其他人,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她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
唐治忙不迭的說著,又是淚如雨下:“我只想好好的把她給安葬了。”
童岐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只留下唐治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五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他也沒什么朋友,想來想去,他想到一個地方。
北坊,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