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抵押房契?”
唐治如同瘋魔一般:“我可以回去取,只要二姐肯把錢借給我。”他忍不住拎起紅二姐的領口,“只要借我錢,我什么都答應你!”
糙漢瞧見唐治動手,怒目著就要上前,紅二姐攔住他們,握住唐治的手慢慢的摘下來,語氣深沉的說道:“既然唐公子這么急著用錢的話,別說是千萬兩銀票來,就是五萬兩我也是拿得出的,也不要公子什么地契房契的,公子的阿爹可是咱靖安城鼎鼎有名的唐院首,想來也賴不了我的賬。”
唐治如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般,渾噩的眼睛都多了些光亮,瞧著紅二姐吩咐人去取銀票來,心神一松,身子也軟了下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紅二姐連忙扶起他,一臉無奈:“唐公子這是干什么。”話鋒一轉,“只不過是五千兩銀子而已,到時候……公子雙倍奉還就是了。”
雙倍奉還這四個字,唐治仿佛沒聽到一般,臉上哭笑不得:“太好了……我終于能再見到祈月一面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親手葬了你……必不叫你死的不明不白……在地上也受那凍餒之苦。”
紅二姐松開他的手臂,接過糙漢取來的銀票,扔在了唐治的身上,那人已經不在乎自己被怎么對待了,將那幾張銀票如獲珍寶般揣進袖口中,哆嗦著身子艱難的站起來往外走,嘴里還在不停嘟囔著祈月祈月……
“真是瘋魔了。”紅二姐有些唏噓,從前在靖安城那樣混不吝的貴公子,如今也能落到這步田地。
“為了個娘們兒真是沒出息。”
有個糙漢抱著粗壯的臂膀不屑道:“也不知道那個叫祈月的娘們兒有什么好的,只怕還沒有咱們二姐漂亮。”
紅二姐聞言哈哈的笑出聲來,羞赧的捶了他一下:“就屬你嘴甜,個姥姥的尤三崽子,那今晚就你陪著老娘吧。”
尤三郎聞言,臉上的笑戛然而止,對面的同伴憋笑不已,雖然那個尤二姐是個彎彎柳,他們卻都是直漢子,在這種假娘們兒手底下討飯吃,還要伺候那個下三濫的活,誰輪到誰倒霉了。
“對了二姐。”尤三郎想起來什么,回頭對紅二姐說道,“上回來的那個姑娘不是說……讓咱們把銀票借給唐治后就趕緊走嗎?”
“她說走就走?”
紅二姐想起那個女子,媚若天成,妖冶無方,正是他自己最想要的模樣,忍不住躥上些嫉妒之心,說話也拈酸吃醋了起來:“一個半大的丫頭片子,無緣無故的跑老娘這來耀武揚威一番也就罷了,還想讓我紅二姐聽她的?只怕那衣服扒了還是我細皮嫩肉些,老娘在靖安城揚名的時候,她還在她娘肚子里呢。”
“哈哈哈哈——”
眾人笑作一團。
紅二姐哎呀一聲,似乎過足了嘴癮,捏著帕子轉身,迎面卻只看到一雙如血洗過的鷹眼,未及反應,脖頸處悄然一涼……
幾個糙漢還未及反應,就見眼前竄過一道人影,隨后又消失不見,只剩下劇烈搖晃的窗扇,還倒在血泊里的紅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