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鬧騰。”
韓來扶額:“我知道這孩子,太鋒芒畢露也太粗心大意了。”
“陳殊是不能用了,否則她倒是個正合適的人選。”宋端皺眉,“這該死的張炳文,若不是他從中作梗……”
“那就這個羅清逸吧。”
韓來突然道:“你花些時間,好好調教一下就是了。”
說罷,起身出去了。
宋端坐在原位,有些莫名其妙,卻也覺得食之無味,貝齒咬了咬筷子頭,小篆進來低聲道:“姑娘,公子往老夫人院子去了,讓您早些休息。”
“知道了。”
宋端放下筷子道。
……
“怎么了?又和端午吵架了?”
韓來剛邁進屋內,就聽徐氏打趣兒,她背對著自己,正在擦拭架子上面擺著的一尊青玉觀音,又道:“端午那天好的脾氣,你這是好能耐。”
“兒子沒有。”
韓來一臉不快的坐在旁邊,徐氏回頭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子,即便外界把他夸出花來,她也直把韓來當成個屁孩兒,心里頭,宋端更像她親姑娘。
徐氏如今也半老了,但頭發烏黑,肌膚細膩,只眼角有些斜紋,關系好的老姐妹兒問起來,只說是心態好罷了。
“沒有就回去,別來煩我。”
徐氏回身繼續擦著那個青玉觀音。
這青玉并非普通青玉,而是極北之地采回來的稀有礦石,極硬無比,刀刃相接只有死路一條,唯有慢慢炙烤下才會相融。
這是當年羅衣祖父羅老爺子打鄭國的時候,對方投降進貢來的,如此稀有的礦石整個鄭國也只獻了兩塊,先皇欣喜,著匠人足足雕了三年,才做出兩尊一模一樣的觀音像來。
羅老爺子不喜歡這些,遂一尊給了韓老將軍,一尊供在了善緣寺。
“你爹也是,人都走了,還留這一尊菩薩來勞累我。”徐氏這才放下手里的帕子,隨意疊好,端詳著自家倒霉兒子的模樣,說道,“端午是人,從來不是你韓郎君的私有之物,你若想打動她,就要把頭低下來,看著她,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副施舍姿態。”
“杜薄也是這么說的。”
韓來沒來由有些急:“可是我的確這么做了啊。”
徐氏知道這傻小子沒懂,老太太見他著急,生出些促狹之心:“宋端這樣明慧的姑娘,就算是嫁個鄉野村夫也會很幸福的。”
韓來心口像是被石頭積壓,起身冷冰冰的說道:“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
“誰稀罕讓你來了。”
徐氏哈哈直笑。
韓來恨不得捂上耳朵,這天底下居然還有喜歡看自己兒子笑話的親娘,只是臨出屋門的瞬間,徐氏沉肅的聲音驟然襲來。
“尤憐的身上淌著獻王族親的血,唐恒又曾助益于你爹。”她道,“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都不可以摒棄唐家,摒棄你爹舊時的信交。”
韓來站住,回身拱手道:“兒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