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不能不和離?”
兩條細細的眉毛擰在一起,白夢溪瞪著一雙大眼睛抬頭看他,做足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因為老鼠藥的藥性還沒有徹底的清除干凈,她的臉色仍有幾分不正常的蒼白,此刻這般嬌弱模樣落在蘇遠之眼里,沒來由的讓他覺得心中酸澀。
見蘇遠之不說話,白夢溪干脆把心一橫又道:“之前是我自己的問題,早先因為表姐搶了原屬于我的親事我心里難過,誰知道這時候大伯還非要我嫁給你做媳婦,我原本就因為親事讓村子里的老少都覺得我可憐,這還不出幾天又嫁給你了,我當真是……當真是無法接受,這才吃了老鼠藥。”
她咬著嘴唇,秉承著裝扮柔弱可憐小白兔的信條還故意吸了吸鼻子:“可當我發現你為了我大半夜去采藥想要救我的時候,我就改變了主意,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把家徒四壁的狀況改變,所以……咱們能不能不和離?”
白夢溪這一番話說的懇切,她雖然從原身的記憶里對蘇遠之多少了解一些,三年前蘇遠之身受重傷出現在度坪村被村民救下,卻因為腦袋受到重創而失憶,除了一塊寫著“蘇遠之”三個字的玉佩之外,他便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村正見他可憐,便同村民們商量之后把他留了下來,現在他所住的房子也是村民們一起幫著建起來的,平日里他便以打獵為生,雖然窮,卻也勉強能夠維持溫飽,但由于原身并沒有和他有太多接觸,對于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暫且不算了解。
可如今她也算是孤身一人在這里,如果真的和蘇遠之和離的話,那才真真是在這個陌生的朝代連一個可以倚靠的人都沒有了。
所以,哪怕只是為了活下去,她也必須要先抱住蘇遠之這個大腿。
“再過兩月就是年關了,我也想盡快把我爹娘的遺產都拿回來,不叫那個老妖婆再繼續霸占了!那都是我的東西!”白夢溪說這話時,目光亮了亮,蘇遠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復又垂下了頭。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默了半晌才道:“好。”
白夢溪一愣,合著這就同意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做好了飯叫你,午后還要去山上打獵,時間快來不及了。”蘇遠之說完轉身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上山打獵?
白夢溪聽到這話眼睛亮了亮,這會兒已經到了深秋,想必山上的野味也不如之前多,若是光靠每天蘇遠之打兩只兔子換錢,恐怕他們兩個連這個冬天都過不去。
雖說她對打獵不擅長,可她好歹也是古中醫傳人,弄點藥材還是不在話下的,這般想著,她已經把心里的話脫口而出:“那我下午和你一起上山。”
鍋里已然傳出了肉香味,蘇遠之不停的拿著木鏟攪拌著,聽到她的話不由得擰眉:“你跟我一起去?”
“不行嗎?”白夢溪反問:“我想著你去打獵,我也可以去碰碰運氣啊,說不定還能撿著什么藥材拿去賣呢!再說了,我也擔心若是你去打獵了我一個人在家,萬一大伯母他們再過來找事怎么辦?”
蘇遠之抬手蓋上了鍋蓋,聽她這么說,他也不禁想起劉桂娟平日的做派,與其讓她在家擔驚受怕,倒不如帶在身邊還能安全點:“你要是想去就去,只是你身子還沒好,會不會……”
“沒事!”
見蘇遠之答應,白夢溪忙打斷了他的話:“我好多了,不礙事的!”
她此時站在廚房門口,正午的陽光剛好打在她身上,如同為她披了一件金色的外衣,讓人不自覺便彎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