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原本被整整齊齊排列的尸體總是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因素,張江就看到了門對面的一處木臺上空著,而臺下面的一具尸體臉部跟胸部被不知什么啃的面目全非。
張江緊皺著眉頭來到了那具尸體的面前,發現尸體已經高度腐爛了,被啃咬撕破的地方緩緩流出暗色的膿血。
“尸體沒了,守夜人沒有了,這里還有一具被啃食過的尸體。”張江拼命在腦袋里描繪著當時的場景。
“那個姓羅的守夜人,他可有什么家眷?”
“沒有,他的爹媽死的早,再說了,干守夜人這門伙計,本就是斷子絕孫的活,怎么可能有家眷?”
“莫非……”張江緊皺著眉頭,他第一個想法就想到了這個羅姓的守夜人一定不簡單,說不定他平時有什么不良的癖好也不一定。
“難道說這個老東西吃人?”吳福年紀不大,做事還是有失穩重,所以看到這個現場,他也把不住嘴門關,把張江想說的給說了出來。
這一說可不要緊,聽得周圍的百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他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畢竟吃人的人,永遠都是最恐怖的存在。
“小子,你懂什么?”看到周圍的百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慌亂,張江頗為憤怒,他大聲訓斥了吳福,并且走出了倉庫,畢竟這樣的臭味讓他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如果說那個守夜人是吃人的。”張江在腦袋里思索著,“那么他難道像是野獸一樣茹毛飲血?可是吃完了又會把尸體帶到哪里?又或是他在進食人肉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事情讓他不得不停下來拖著一具尸體去別的地方?”
種種問題一直縈繞在張江的心頭,他沒有辦法回答,平常辦理的都是一般地盜竊與販賣人口,嚴重一些就是種種原因的過失殺人,如果說這一次畜牲吃人變成了人吃人,那么這個食人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沒人說的清楚,或許是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
吳福也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非同小可,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出了個食人鬼,那么周圍的大小縣城都會人心惶惶,不得安寧,吳福趕忙來到張江的身旁,小聲說道:“師傅,我覺得這件事怎么這么荒唐呢?”
“你說。”張江側過頭來盯著徒弟吳福。
“一個被淹死并且被野狗啃食過的可能的府內人,然后遇到了守夜幾十年很可能是食尸鬼的羅姓老人,羅姓老人深夜吃了一具腐爛尸體的肉,又單單將那具被啃過的尸體給拖走,難道說這個羅姓的老人以前就沒有被人看出來他是個食尸鬼嗎?”
張江還是不確定,遂去詢問周圍的其他百姓,都說羅老人是幾十年的守夜人,他看過的尸體從沒有過缺斤少兩的,又說他有可能吃尸體,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堅定的搖頭。
這么說來也是,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不管是有怎樣的癖好,時間長了總會有事情敗露的一天,羅老人如果幾十年前就是個食尸鬼,那么怎么說都會露出蛛絲馬跡。
“既然他沒有吃尸體的可能。”張江越往下想越覺得難以置信,他靠在倉庫的門框上,不經意間低頭沉思,竟然看到了一串躺在角落里的佛珠。
張江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拾起那串佛珠,看到上面還有斑駁地血跡,他再回過頭來,望著腳下的土地,雖然布滿了腳印可是泥土中還是有明顯流血的痕跡,在門的另一頭,還有一把熄滅的火把。
“誰知道這東西是誰的?”張江提著佛珠高舉過頭頂。
“咦?那不是老羅前不久去寺廟里求來辟邪的佛珠嗎?”這時候人群當中有人一下就認出了這佛珠是守夜人老羅的。
“這并不簡單!”
直到這個時候張江更加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他趕忙又出了倉庫。
“師傅,師傅!”
此時吳福看出了張江的神色緊張,他連忙追了出來。
“你現在去提刑司報案!”張江回過頭來對吳福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那師傅您呢?”
“我去太醫署打聽打聽!”張江說完便翻身上馬,朝著東京的城門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