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家,到處都是繁文縟節,真是將人束縛地透不過氣來!”跟在管家王二的身后,這個官員小聲地抱怨著,可是他也只能抱怨,畢竟在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他想怎么樣,都是可以隨著他的性子,而作為下面的人,也是只能順著他的性子,渴望著有一天能夠登上宰相的位置,也能夠呼風喚雨,也能夠活的隨性所欲。
就看到王二走進內府之中,那是一個巨大的房間,里面來來往往的都是樂師還有侍女,他們每個人都一言不發的,低下頭去默不作聲地干著自己份內的事情。
“待會你進去了,切莫隨心所欲地去做事。”走在前面的王二一邊邁著小碎步,看似步履匆匆,實則不緊不慢地走著,還一邊提醒著身后的官員,“左相不喜歡沒有規矩的人,這點你可要記住了!”
“是,是!”這個官員在王二的身后不斷點頭哈腰,可是內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小九九,這除了他自己,誰都說不清楚。
王二沒說什么,想必是信任這個初來乍到的家伙,畢竟是大內出來的人,不管怎么說,應該懂得的規矩,他也是懂得的。
走進了最里面的一間寬闊的房間中,那屋子里面。走進這里,仿佛是進去到了一座話里的石窟當中,里面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他們手里捧著各種各樣的樂器,活像是在石窟里面的畫像一般。
他們都跪在為他們準備的軟墊上,每個人都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凝重,更是夾雜著些許痛苦,想必是在這里跪了有段時間了。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低著頭,雙眼看著地,像是等待命令的士兵,手里的樂器就是兵器,他們時刻準備著,等待著。
他們分在兩側,中間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過道,目光順著這個過道往前看,就能夠看到盡頭那個座椅以及端坐在座椅上面的那個人。那人他一身素衣,正拿著一塊絲綢手帕細心擦拭著手中再普通不過的尺八。
那只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尺八,可是就是這個在普通不過的尺八,可是就這種隨手丟在一堆樂器里面甚至都找不到的尺八,可是到了一定人的手中,那就是與眾不同的器件。
那手持尺八的人便是陳襄,他是如此認真,哪怕偌大的房間之中只有他一遍遍磨砂著手中尺八的聲音。
“阿郎,有人求見。”
王二站在門外,他雙手交叉,畢恭畢敬地沖著那端坐在正座上的陳襄行禮。口中說出的話語卻像是洪鐘一樣響起,猛然間讓兩旁跪著的不少人嚇得抖了一下。
“嗯?”
王二的聲音只是讓陳襄哼了一聲,少時,他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瞪著一雙并不全是精神地雙眼潮王二這邊望了過來。
“誰啊!”
陳襄開口問道。
“禮部吏高度。”王二如是回答道。
“禮部?”陳襄聽到這個官署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畢竟這個部門大多是為皇帝服務的,平日里面沒管過世俗的事情,怎么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著實是讓陳襄有些費解,更讓他不解的是眼前這個高度不過是個小小的禮部吏,又不是什么禮部尚書,這么一個小小的如同蟲子一般的官職,就有膽子來拜訪陳襄本人,這么說來實在是讓人沒有面子,特別是對于陳襄來說。
可是陳襄畢竟不是喜歡把問題直截了當說出口的人,畢竟到了一定位置上的人一定是明白的,無論是對什么不滿或是對什么有意見的,話都只能說一半。
“我這房子雖然不大可是后生你找到這里,著實是廢了不少力氣吧。”陳襄是如是詢問著,可是雙眼依舊低下頭來擦拭著自己手中的尺八,這么看來眼前接待的客人可是趕不上自己手中的尺八。
高度尷尬地笑著,先是看了眼身旁的王二,人家王二可是左相家的人,根本與他不一條心,他倒是站在一旁低著頭,閉著眼睛,顯出一副悠然自得地模樣,看起來得意洋洋,這就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