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不能不謹慎再謹慎,他能夠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低下的頭,微微抬起,望了一眼面前正在怒視他的薛曼香,還不忘在心里暗罵一句:“該死,她是怎么會想到來這里的。”
“說啊,一個卑微奴仆,欺辱一個四品大員之妻,該當何罪!”
所有人都在看著王二的背影,那幫士兵們竟然在一個女人的面前面露猶豫,躊躇不敢向前,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按宋律,杖二十!”
到底,他王二還是知道一些具體的大宋律法,這也得益于他跟隨著陳襄這么跌跌撞撞二十年,或多或少也是懂得宋朝律法,這正是得益于太祖皇帝制定下的宋律,使得陳襄在此上無所不用其極,不知在這么些年里絆倒了多少達官顯貴。
王二也不是傻子,這么些年的耳濡目染,對于陳襄的所作所為,他也是或多或少的了解,特別是在陳襄使用宋律打壓他的對手時,他也親眼目睹了律法之下那些本清白可是蒙冤的可憐人。
“哼哼,本以為爾不過為一介白丁,沒想到倒是懂得不少。”薛曼香看著王二不禁冷笑了一聲,轉眼間那笑容在她的臉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既然是明白宋律,那么就不需要讓我多心,來吧,讓你的身后的宋兵,替你完成吧!”
“什么?”
此話一出,王二身后的軍官們都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他們是怎么都沒有想到這么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子,竟然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把戲,長她整整三十個年頭的王二,竟然被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折騰成這樣。
雖然是薛曼香這么說,可是在場的那個軍官和士兵不是他陳左丞大人的麾下,讓他們揮舞棍子去打左丞大人府上的執事,那不就是當著他薛家姑娘的臉打左丞大人的臉?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沒有人敢動手,他們表現得活像是犯了錯的孩子,除了雙手耷拉在身體的兩側默不作聲,其他的,只有那在微風中安安靜靜發出的喘息聲了。
“我想薛小姐是誤會了。”王二苦笑連連,可是也不敢在薛曼香的面前顯露太過。
“誤會?”薛曼香瞟了一眼王二身后的那幫甲士,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看王執事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剛還兇神惡煞在唐府前舞槍弄棍在唐氏夫人面前,現在倒是人畜無害地恭敬非常,王執事,你可真是一個笑面虎啊!”
王二無奈,只能搖頭苦笑,他顯然是沒有打算繼續爭吵下去,地位懸殊讓他根本占不上任何口舌上的優勢,他也只能靜靜聽著薛曼香那越發無禮的訓斥。
“王執事!”
身后的武官看不過去,他悄悄走到了王二的身后,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對他說道:“我看此地不是久留之處,那薛家的姑奶奶不是什么善茬,在這里待的越久,出的錯越多。”
“你的意思是?”王執事面色凝重,側過頭來望著身后的武官,臉上的表情分明顯露出來的是疑惑與遲疑,“這么做,豈不是違背了左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