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讀腦儀讀不了我的腦。”
“這個我知道,它是你們幾位元老研究出來的,當然不會用得到你身上。可麻煩的事情也是因為你們設計了它,也只能你們才打得開它。”
“你知道我一定打得開它嗎?”
“以前聽說它是不帶鎖的,當奪回來又殺了庫拉肯后才發現儀器被庫拉肯上了鎖。研究后發現只有黑袍元老能打開它,而您是最后現存的黑袍元老了。”
“如果我真的也打不開呢?”
“這個嘛,牢房里面其他的人不說。我的侄女小卓會怎么樣也說不準呢。”阿肯特羅嘴角上揚,兩眼腥紅。
小卓和那幾個人被囚為人質,奎倫心中忐忑無比。一邊是家人朋友,一邊是統一多年的和平的人魚族世界。解開儀器之鎖,禍及國家。不解開儀器之鎖,殃及女兒和朋友的生命。烏云籠罩著奎倫內心的世界,應該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難道要屈服于自己的居心叵測的弟弟?屈服于一個心術不正,野心勃勃的兇徒……
依照奎倫的要求,在黑暗海谷的外面,擺開一個解鎖的助力性質的儀式。
阿肯特羅不知是否真有必要,但為了大業,答應了奎倫的要求。讓奎倫在海谷外的平坦海床上召喚來了八支緣寵萊茵耶克爾鱟。圍成一圈頭朝里尾朝外,巨大的海生昆蟲形體都超過陸地上的大象的身材。身上的甲殼閃耀著金屬般質感的光芒,也像閱兵儀式般,守護著寵主奎倫大員崇高的地位。
“哥哥,您還猶豫什么?如果我發現您真的無法解開儀器之鎖。而不是故意不解開鎖的話,我也不會馬上傷害侄女的。放心吧!”阿肯特羅在他身后提醒道。
在奎倫的身邊,鯊魚度賓雙手為他捧上了腦形頭盔讀腦儀。
奎倫的眼中,前方的路,就像水族世界為他準備的審判臺,生死都在這一念之中。腦海中浮現出與他共事多年的其他元老責備的臉龐,似乎離他無距離感般的靠近,似乎要把他掐死般的憤怒。
捧著讀腦儀走向自己的緣寵,奎倫心情雖然沉重,但很堅定。他明白身為元老,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負起責任。忽然他回過頭,用一種很兇的眼神望向度賓。這讓一向兇神惡煞表情的度賓暗自吃驚:
“大員,您怎么這么看著我?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眼神來看我?”
“告訴你個秘密,那個關在牢籠中叫琪琪的小姑娘,是你的女兒。有機會去驗血比對,你就會相信了!”
“什么?”度賓滿臉吃驚:“這是真的嗎?我失蹤的女兒沒死。是那個叫琪琪的姑娘,我說她的眼神怎么每次看見都如此熟悉呢?”
奎倫回過頭,不再說話。捧著讀腦儀,繼續游向萊茵耶克爾鱟的中央,游向一條也許無法回頭的路。度賓已經熱淚盈眶,尋找多年的女兒出現了,也被元老告知是自己的女兒。他顧不上看身后首領阿肯特羅的表情是否同意,徑直轉身游向關押琪琪的幽深走廊。速度異常的輕快,像飛起來一般……
奎倫處在萊茵耶克爾鱟的中央,寵物們步調一致地低下頭。長達大半公尺的鰲肢互相有節奏地敲打著,既像蜘蛛又像螃蟹。這些出現在三億九千萬年前泥盆紀的遠古昆蟲,用一種獨有的行為,吟唱著外人不能理解的神秘,也吟唱著外人能夠感受到的莊嚴。身軀隨著節拍整齊有序地擺動,就像是非常古老的舞蹈。只有中間的奎倫知道,這舞蹈里安排著什么外人不知的肢體語言。
在遠處外圍觀望的阿肯特羅一陣狐疑。為什么庫拉肯為儀器設計的鎖,會用如此奇怪的儀式來解開?哥哥難道在故弄玄虛嗎?如果不是,那故弄玄虛的就是庫拉肯?兩個元老,也是兩位奇怪的奇葩怪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