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又是一個夢嗎?我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琪琪開始試著提問,向自己的內心提問。如果真是自己在做夢,在夢里接受提問能讓大腦開始疲憊,疲憊到一定程度就會讓人醒來。如果這個做法真能讓人醒來,為何不試一下?
在那座郁郁蔥蔥叢林覆蓋的小島邊,藍腳鰹鳥無憂無慮的在沙灘上嬉戲著。從它們身邊跑過一個黑頭發粉衣裙的姑娘,帶著一臉的幸福笑意,沿著那條靜謐的山路一路小跑。經過一片密林后來到一座神秘山谷的谷底,小溪水流潺潺,山谷上長滿巨大的參天大樹,枝葉繁茂。陽光由葉隙間射下一道道光柱,讓山谷變成一座布滿流光光柱的奇幻世界。薄薄的霧氣似輕紗般在周圍飄動,小溪流水把流光反射上來形成靈動的光斑,舞動在旁邊嬌羞的花草之上。也許常來這個地方,所以安靜早已習慣,并不會讓人感覺孤單。
一種奇怪的感覺,像一種力量,又像一個聲音。指引她離開熟悉的流光山谷,穿過長滿青草的山坡來到一片向日葵花海。任由她在花海中奔跑和嬉鬧,花間蜂蝶就是她的伙伴,陪她一起舞蹈。
不知什么時候,她感覺自己背后有人。是誰?她倏地回頭張望。果然,在不遠處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陸生人類的打扮,兩人面目和善帶著笑容。男人先發出聲音呼喚道:
“乖女兒,到爸爸這兒來,別走太遠了。”
女人也伸出雙手想要抱住她呼喚道:“安安小寶貝,回來吧。媽媽為你準備了好吃的土豆。”
流光山谷的記憶怎么被改動了?之前的故事不是父母找到了女兒,而是向日葵花園變成了海底。而且當時的那些葵花變成了一張張恐怖詭異的臉。
又是幻像嗎?我怎么看到了以前夢里的故事?琪琪閉上眼用力搖搖頭。希望再次睜眼時會看到另一番景象。
在一片白茫茫讓人感覺眩暈的朦朧里,出現了三團逐漸清晰的黑影。最先清晰出現的,是中間的那團影子。他露出一張特別消瘦的金黃的臉,就像一只金黃色的面具。那是一張長滿皺紋卻散發著冷酷和犀利的臉,炯炯有神的藍色雙眼放射著機警的光:
“鰻鳚樓工,你給這孩子構筑的意識體系比之前設計的都要完整,一定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吧?”
左邊的黑影清晰起來,那是另一位身著黑白紋理縱向相間的大風衣的老人。他看起來也很精瘦,已經長得幾乎拖地的白胡子上是一張更加蒼老的臉,眼神稍有些渾濁但仍能視物。他轉向中間的金面老人沙啞地答道:
“怎么,庫拉肯。你這糟老頭在嘲笑我是嗎?我還沒老到那程度。我做每件事都要做得最好,有哪件事比你差的?”
右邊出現的黑衣人也全部清晰起來,那是琪琪所認識的一位老人奎倫大員。他表情異常平靜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全然沒有理會其他兩人。忽然開口問道:
“別爭了,你們都很了不起,但愿我們能如愿以償,讓這個孩子將來能有所作為,會比我們三人都要出色。”
……
琪琪感覺一陣懵圈。還沒反應過來該不該問問幻象中的三位老人一些什么事情,三位老人的影像便開始模糊消散。就像無數顆點點滴滴的肥皂泡兒,吞噬掉了所有的像素后炸裂,剩下灰蒙蒙的一個世界,不知是什么地方。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琪琪暗自吃驚。因為這個聲音讓她感覺全身出現一股暖流,讓人懷疑這究竟還是不是幻象。因為這個聲音,她的媽媽肯肯親切的聲音:
“非常感謝您的信任,元老大人。能讓我領養這個可愛的孩子,我的余生將因這個孩子而不再孤獨。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她撫養成人。”
聲音傳來的地方出現了兩個人影,一位是肯肯媽媽,全身散發著濃濃的母愛氣息。另一位,是最近才認識的千棘元老。元老拄著拐杖披著風衣,因為衣服的顏色與背景相似,讓人感覺元老已經融化在這個世界里,但還能讓人勉強看清他的真身。
“嘔!對了,元老大人,這孩子叫什么名字?”肯肯媽媽問。
“嗯!”千棘發出厚重帶著回音的聲音回答:“就叫她琪琪吧!其它的事您不必深究,這對您和孩子都有好處。”
“當然,我知道在這里面的守則,不該問的不過問。過去的記憶會影響孩子心智的發展,所以只求元老您再給她一個名字,叫做琪琪,確實是個不錯的名字。”肯肯微笑著回答。
“您是通過精神評估測試成績最好的,我們相信這孩子在您那兒會健康快樂的長大。還有一件事你要記住:十八年后,會有人來聯系你,把孩子接走。讓她出去接受二度進化的修行,記住了嗎?屆時您的任務會告一段落。”
“元老大人,我記住了。我會讓一切都有始有終,請您放心吧。”肯肯媽媽堅定地回答。
按捺不住對肯肯媽媽的思念,琪琪失聲叫著:
“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