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覺奇怪,心想前方不遠便該是村口了,因而加快腳步,只盼早些回去。不知過了多久,瞧清四周環境,兩嶺夾路,周圍場景亦是如此,絲毫未變。
徐根見此情景,心下大駭,眾多念頭涌向腦海,卻不敢細想。此時他已累得氣喘吁吁,便又放慢了腳步,行走于漆黑夜色之中,道旁山嶺樹木叢生,恍若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影,詭異萬分。
夜色愈濃,似有裊霧升起,周圍場景朦朧不清。徐根這才發覺,夏風消退,蟲鳴絕耳,抬頭望不見初夏夜空點點星,側耳聞不到風吹樹木沙沙響,天邊彎月何處藏?山間蟲鳴在何方?四周出奇的靜,令人心驚,令人膽戰,雖在炎炎夏日,不覺半分暑氣,反有一絲涼意,直透骨髓。
徐根走了這許多路程,早已累的腿腳酸軟,但此時他卻不敢停下,心生恐懼,令他不斷行走。忽然腳下一拌,登時摔倒再地,緊而破喉哀嚎:“有人嗎?救命啊!”淚水縱橫,內心便如汪洋一葉舟,孤獨且無助。
分秒漸逝,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光柱撕裂玄天夜空,霎時蟲鳴四響,微風拂面,繁星閃爍,銀月高掛,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持手電趕來。這人見徐根伏在地上嚎啕哭泣,心弦一觸,趕忙喊道:“小根,你怎么了?”幾個箭步上前,見徐根污泥粘身,淚似泉涌,頓覺心如利刃劃過,忙將其攬入懷中,急道:“怎么了?你說話啊!”
這人名叫徐建興,是徐根的父親,因天色已晚,不見愛子歸家,欲入校尋覓,不料出村不久便見徐根伏地嚎啕,這才趕忙上前查看。
徐根見父親來此,便一把撲入懷中,大哭不止,泣不成聲:“爸……我在這里走不出去了。”徐建興不明其言何意,但見其這番模樣,料想定有事發生,心疼不已,輕撫其腦勺,緩緩道:“別怕別怕!有爸在……”心想有事回家再說,當下背起徐根,拾手電依來時的路匆忙回趕。
只一盞茶功夫,徐建興便背著徐根來到了村前。整個村莊呈坐北朝南走向,村東群山連綿,有如長龍,直至村北,一條小溪自東方群山而起,繞村南向西而流。
曾經有一位陰陽先生說這村莊有風也有水,但是通風不納氣,東有靠山,卻又有溪流自東向西,盡數流去,可謂是財如流水,難以聚財,不過村內生機勃勃,男女耕耘,靠山吃山,雖說不上好,倒也不算差。
徐建興背著徐根自東方群山而來,山從之中墳包點點,正是村內先人長眠之所。陣陣微風,泛起絲絲涼意。又行百丈,終于來到村口,踏過溪上小橋,進得村去。
村口有一顆老樟樹,樹冠遮天,村民們拖著電線纏了個燈泡在此,數人圍坐,打牌消遣。他們見徐建興負子歸來,不時有人向其招呼問好,可徐建興心系愛子,無暇理會,快步趕回家去。
村中房屋青磚紅瓦,苔痕為衣,滄桑古樸。門窗之中燈火如豆,各門各戶所傳聲音,皆不相同,或撲克贏牌的叫嚷聲,或小孩玩耍的嬉鬧聲,生氣盎然。
來到自家屋前,門并未上閂,伸手輕推,吱呀一聲,門便開了,徐建興跨過門檻,搶入大廳,徑朝一扇門走去,推開門來,帶著徐根來到了客廳。
客廳一角擺著張破舊八仙桌,桌子靠墻兩邊各有一條長八尺、寬一尺的板凳,上鋪棉墊,以作沙發之用。八仙桌上罩著個鋁制防蠅罩,顯是桌上放有殘羹。徐根的母親黃琴秀正坐在凳上縫衣服,這時見丈夫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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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獨生愛子滿身污泥趴在丈夫背上,忙起身迎來,問道:“怎么了?”徐建興搖了搖頭,將徐根放于木凳沙發之上。